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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禁果》 作者:abb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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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7 19:28: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钟凯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嘴里叼着烟,半眯着眼睛穿衣服。床上,一个性感妩媚的年轻女人搂着被子假寐.当看见钟凯系好皮带,拉上裤子拉链时,她睁开眼睛,轻轻的打了个哈欠,臃懒娇媚的伸了个懒腰,可惜,钟凯并没看她。“你要走啊?”女人声音里透着紧张和不安,“回公司。”钟凯穿着袜子头也不抬的说,“会花钱也得会挣钱,是不是?”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抽了几张百元大钞丢在床上,“你自己打车走吧.”“我不要。”女人露出遭受奇耻大辱的表情,“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钟凯笑了笑,又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钞票加在上面,“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女人红着眼睛,哽咽道。“怎么会呢?”钟凯一边穿鞋一边笑道。“北京又不大,玩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女人猛的从后面抱住钟凯,流着泪说:“我听说你从不和同一个人上两次床,是真的吗?”钟凯任她搂着,系着鞋带。女人从镜子里看见钟凯脸上嘲讽的笑容,她颓然的松开了手。咬了下嘴唇,檫干泪水,靠着床头点了支烟,动作娴熟,她偏着头,下巴微微扬着,一脸坚强和冷漠,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傲慢和不屑。只是那只夹着香烟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羞恼和沮丧。钟凯站起身,看着她笑了,“昨晚给你开烟,你愣说不会。”

    今天是宋鑫的生日,家里给他汇了两百块钱当“庆生费”,他带着好朋友兴致勃勃地赶往“传说”中的三里屯酒吧街。

    洪晨本是不肯来的,前天才结束完军训,他想趁这个难得的假期去拜访母亲在北京的好友李阿姨。李阿姨是母亲当年在西双版纳知青时代交的好朋友。来学校报到时,母亲陪洪晨一块来的,在李阿姨那儿住了两天,李阿姨非常喜欢洪晨,管他叫儿子。

    宋鑫和程俊硬是把他拽来了,洪晨很为难,他才十七岁,来北京前就向父母保证专心读书,不抽烟喝酒赌博交品行不良的朋友,不进娱乐场所。他说:“我只陪你们到那儿去,你们不要再游说我,我是绝不进那里面去的,要去你们去,我在外面等着。”

    日落月升,华灯初上。三里屯酒吧街开始展现它最妖艳魅惑的一面。

    洪晨有些紧张有些不情愿又有些好奇的跟在同学的后面,老外们三五成群与他们擦肩而过,个个笑容满面,手舞足蹈的,有的还很友善的向他们打招呼。

    一个中国男人走过来,眼睛溜溜乱转,他压低声,殷勤的说:“哥们儿,要小姐吗?有南方的,北方的,可以带走,可以上宾馆,回家,哪都成。”他说这话时瞅着宋鑫和程俊,根本不看洪晨。程俊和宋鑫哈哈大笑,程俊还故作老练的问:“长得好看吗?”“好看,我领你去。”那男子忙说。“不,不,你找别人吧。”洪晨一手扯一个,拉着程俊和宋鑫疾步走开。

    “这儿太乱了!我们是学生,不该来这儿!”洪晨生气的看着两个好朋友,“你们再胡闹,

    我自己回学校,不跟你们做朋友了,我还未成年,来北京前就向家里保证过了的,这种地方很容易出事,要闹到学校去,我们前程可就全毁了。程俊你最不正经,居然还跟拉皮条的说话!”

    程俊和宋鑫笑嘻嘻的向洪晨道歉,程俊揽着洪晨的肩膀,“好好好,听你的,做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们就在这两条街转一圈,转完就回去,再有皮条客来搭讪,我揍他!”宋鑫急了,“神经病啊,你以为来三里屯逛街啊?怎么也得找家店进去喝一杯,不然回去别人问起非被笑死不可。这世上哪没妓女?我们不理她们,她们还能把我们强奸了?”“那你快点进去喝一杯,我俩在外头等你,给你半个小时时间。”洪晨倔强的说。宋鑫做晕厥状,哭笑不得地说:“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今天生日,你别扫我的兴。”“是你强人所难,”洪晨推推眼镜,语气缓和下来,“这真不是好地方,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你不想见张曼玉吗?”程俊歪着头看洪晨。“张曼玉?”洪晨精神为之一振,“她来这儿吗?你怎么知道?”“报上登了,她最近在北京拍戏,一收工就上三里屯酒吧街来消遣。”程俊一本正经的说。“好象还有王祖贤和齐秦。”宋鑫插嘴道。

    洪晨不吭声了,皱着眉,挠后脑勺,犹豫不决。“这里治安很好,不然那些大明星怎么敢来?放心吧。”宋鑫不容洪晨迟疑,手按在洪晨的后背上,推着他前行。

    程俊眼见几个漂亮女孩走进一家酒吧,便嚷:“去那家,去那家,很有档次啊,张曼玉一定会来!”洪晨小声说:“大明星光顾的酒吧,消费一定很高。”宋鑫心虚的看着两人,底气不足的说:“三个人,一百三十块,应该够了吧?”程俊挠挠脸颊,“我有六十多块。”洪晨掏出钱包,亮给大家看,“九十三块七。”“又不点洋酒,几杯啤酒应该不会贵到哪去,五十块一杯顶天了。”宋鑫红着脸,觉得丢脸。“五十元一杯啤酒?五十元能买两箱燕京了。”洪晨嘟哝,“要是张曼玉没来,真是亏了。”

    三个人进了酒吧,屋里光线昏暗,深蓝,桃红,柠檬黄,淡紫的灯光释放出暧昧的讯息。三人对视一眼,很犹豫。洪晨说:“走吧,算了吧。”这时一个服务员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热情的“堵”住他们的退路。一声“先生”叫得三人心里暖融融的。服务员笑容可鞠,三人盛情难却,只得随他的引领,忐忑不安的坐在一个靠里的,悬挂着一顶淡紫弧形灯的台子。服务员点燃红玫瑰蜡烛,恭恭敬敬的对洪晨说:“三位请点单。”洪晨正襟危坐,心里没底,求助的看着宋鑫和程俊。

    宋鑫故作老练的说:“我们先看下单子,你先去忙别的,过会儿,我会叫你的。”“噢——好的。”服务员拖长音,脸上仍保持笑容,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分明在嘲讽:“小子,第一次来吧?”

    待服务员走开后,三人立刻头碰头的研究价目表,没他们想得那么贵。三颗心落回原处,都长长的舒了口气,相视而笑。估算好了以后,洪晨说:“给不给小费?”“怎么个给法?”宋鑫不解的问。“百分之十或者百分之八。”洪晨想了想,“也许这里不收小费,国内并不普遍,咱们能省则省吧。”

    “别给,你看那人站旁边盯着咱们,象盯贼似的。”程俊生气的说。洪晨望过去,那服务员果真双目炯炯地盯着他们,见洪晨看他,忙把视线投向别处,五秒后又“锁定”他们这个台。

    四瓶百威、一杯咖啡、一碟瓜子、一碟开心果。咖啡是给洪晨点的,付完钱,三人如释重负,又有说有笑起来,打量着酒吧里的客人。

    洪晨起身去洗手间,经过一张桌子时,踩到一个钱包,弯腰拾起,鼓鼓的,估计里面有不少钱。桌边坐着两位男士正在猜拳拼酒。那个戴金边眼睛的男士说:“操!钟凯,怎么老是你赢?你这淫魔!”洪晨拍拍钟凯的肩,“先生,您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钟凯扭头看了看他,又下意识的摸裤兜,“哟,我的钱包哪去了?”“是什么颜色的钱包?”“黑的,皮的。”钟凯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你拾了?”洪晨把钱包递给他,“您不要把钱包放在裤兜里,很容易滑落出来,最好放在西服内侧口袋里。”

    洪晨进了洗手间,钟凯跟了进去,“嘿,谢谢啊!”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碰碰洪晨的胳臂。洪晨正摘下眼镜,洗脸,头也不抬的说:“我要图钱的话,就不会还你了。”站在旁边的钟凯只看见洪晨的半张脸,黑乎乎的,还满是青春痘。心想:这小孩,真够矮的,皮肤真差,怎么跑这来了?

    洪晨用手帕擦了擦脸,直起身来,偏头看钟凯,“我不是跟您客气,真的不要。”钟凯这才看仔细了,心里一声惊叹:好漂亮的一双眼睛!他从未见过这么迷人的眼睛,大而有神,蕴含了单纯、天真、羞涩。这是双孩子的眼睛,可那上扬的眼角又增添了妩媚多情。

    细看之下,这孩子长得不错呢。五官精致,浓黑的眉毛象画出来似的,顺顺的延至眼角,完美的两道弧线,嘴生得小,嘴角微微上翘,唇线分明,下唇丰满,他颈下的皮肤倒是挺白的……

    洪晨见这个陌生男人盯着自己不说话,怕他是喝多了酒,匆匆挥了下手,“我走了,你把钱收好。”

    程俊和宋鑫兴致盎然的玩骰子,洪晨坐在旁边听酒吧里的驻唱歌手演唱,邻座的一个东北男人在讲黄色笑话,洪晨捉着程俊的手腕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一刻,张曼玉还没出现,不能再等了,他连忙催两人走,宋鑫玩得兴起,挥了一下夹着香烟的右手,碰着洪晨的肩头,红红的烟头落在洪晨的衣服上,洪晨慌忙起身抖衣服,他的肘碰到了从身边经过的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一声惊呼后“咣嘡”、“呯”,洪晨赶紧回头,破碎的酒瓶,转动的不锈钢托盘,酒香四溢。

    隔着一个台子,一个东北口音的女孩拍手欢呼:“哈哈,天意!这瓶路易十三的钱我省啦!”

    路易十三、路易十三,光听名字就知道价值不菲。程俊连忙看价目表,卡上没有路易十三,他与宋鑫面面相觑后,把视线定格在地上的那破裂的酒瓶。

   


[ 本帖最后由 fatslim 于 2008-5-29 17:4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9:28:52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猛的一抬手,……我正好从旁边经过……他碰的我……”服务员语无伦次,战战兢兢的向一个闻讯赶来的一个光头胖子解释。 “哟,您看怎么办呐?”光头胖子皮笑肉不笑的瞅着洪晨。 “我不是故意的,”洪晨心下大乱,明知这句话没有说服力是句废话,可也没别的话说了。 “是,我知道您肯定不是故意的,”光头胖子转脸向伸颈观望的客人们满脸堆笑的说,“没事,没事,各位尽兴啊。” 光头胖子再转过脸来看洪晨时,表情已经变了,阴云密布,他用脚尖拨弄着玻璃碎片,斜睨着洪晨,“您看怎么办?” 钟凯在店外打完手机回来,欧阳海龙幸灾乐祸对他说:“雷峰同志遇上南霸天呐!”钟凯听得一头雾水,欧阳海龙指着远处低着头的洪晨绘声绘色的“说书”。 “怎么这么不小心?”钟凯望着洪晨的侧影,淡紫的灯光下,洪晨摘了眼镜,揉眼睛,象是吓哭了,这样的光线下,掩饰了他皮肤差的缺点,增添了几分柔弱,那无助委屈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 “还不去报恩?”欧阳海龙戏谑道。 “你当路易十三是百威啊?”钟凯皱皱眉头,连喝了两口酒,默默的吸着烟,眼睛看着桌上的烟盒。 “小孩不错,你不是就喜欢这类型的吗?虽然皮肤差了点,可关了灯什么也看不着,只要身上皮肤摸着滑溜就行。”欧阳海龙继续开钟凯的玩笑,“处男呀,不要?” “服务员从他后面经过,眼睛是长在前面的,他怎么知道后面有人?”宋鑫争辩。“甭废话,赔钱?”老头胖子不耐烦了,恶声恶气:“你们仨儿,跟我上里屋去,别在这影响我生意。” 洪晨忍气吞声,“我把身份证押您这儿,明天我筹到钱送来。”“几十块钱就能办一个身份证,你当我是傻子呀?”光头胖子冷笑。 “还不去?多可怜的孩子呀,小小的个头,受这么大迫害,真叫人心疼。”欧阳海龙故意叹着气。 “你丫给我闭嘴!”钟凯瞪圆了眼,望向洪晨后,眼神又变得柔和了,他转脸对欧阳海龙说:“要不,我出面,你掏钱?” “操!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欧阳海龙笑骂,整整衣服,拢拢头发,起身道:“我去,如今处男难得,我也换换口味。” “操,你以为你出钱摆平这事,他就乖乖跟你上床?你丫真人头猪脑!”钟凯嘴里笑骂着,也跟着站起身来。 “那可由不得他,不肯就还钱。”欧阳海龙冷笑的望着洪晨,“别说,还有几分姿色,对付这种小孩,我太有经验了,他们什么都不懂。” 钟凯扯住他胳膊,“妈的,不能让你这禽兽糟蹋了,”顿了顿,“我还缺点,你给我垫垫。” “你来真的?我跟你开玩笑呢。”欧阳海龙笑了,拉钟凯坐下,“这瓶酒钱能玩几个少爷了,这小孩土里土气,又矮又黑,不值得!” “那我们也只能付一半责任吧?”程俊退而求其次的说,“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光头胖子斩钉截铁道:“你俩别在这儿站啦,赶紧去想办法弄钱来,他留下!” “你们回去吧,帮我想办法。”洪晨明白是祸躲不过,只好认了。程俊不放心,“我留下来陪你,宋鑫回去。”宋鑫很内疚,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说:“事都是我惹出来的,我留下,洪晨你跟程俊回去。” “废什么话啊,你俩赶紧回去弄钱,不然我报警了。”光头胖子恐吓道,强行搭着洪晨的肩,将他往一扇侧门方向带去,程俊和宋鑫只好急忙跑出酒吧。 “我不会跑,你别搭着我。”洪晨不悦的挣脱,光头胖子恼了,凶神恶煞的抓着洪晨的胳膊粗暴往前拽,“你他妈的还挺嚣张!”“你他妈的!”洪晨回嘴,毫不示弱,光头胖子操起一把椅子就要砸洪晨,一只有力的手及时制止了他,是钟凯。他皱着眉头,傲慢而威严的呵斥:“怎么?还动起粗了,还想不想开酒吧了?” “唷,钟董啊!您什么时候来的?一会儿我开瓶好酒去陪您。”光头胖子连忙陪着笑脸,“这事您甭管了。” “我还管定了。”钟凯把洪晨揽在身边,拍拍他的肩,和颜悦色道:“别怕,有我呢。”洪晨仰脸看着他,眼里满是感激,又觉得很委屈。“我不是不想赔,是他太不讲理,欺人太盛!”说着说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强忍着没流出来。 “这路易十三不是一般酒,不是我小气,我开这酒吧,不挣钱呐,不挣倒没关系,维持生计,有个粗茶淡饭就行,可也别让我赔本啊,您说是不?”光头胖子又皮笑肉不笑了,瞅着钟凯,“您该不是想替他搁这钱吧?” “连我都敢坑?你想发财想疯了?”钟凯从兜里掏出一叠早已准备好了的钱,“拿去,够了啊!”光头胖子一瞅那叠钱的厚度就知不够,干笑着不接,“非亲非故,您甭管啦。” “老黑,我的脾气你知道的。”钟凯把钱对吧台桌上一掷,冷笑。 光头胖子脸上的横肉抽搐起来,咬着牙咧着嘴头不住的点着,服务员把钱拢好,伸到光头胖子面前,讨好的说:“老板——”光头胖子瞪着他,眼珠子都要弹出来了,他眯了下眼,一脚拽在服务员小腹上。“滚,妈的!” 钟凯拍拍洪晨的肩,“走吧,没事了。”洪晨呆呆地仰视他,欲言又止。钟凯以为他是怕老板不肯放过他,会派人找他麻烦,便搭着他的肩,“走,我送你出去。” 洪晨恍恍惚惚的跟着钟凯往外走,出了门,顿觉空气清新,如获新生,“叔叔,谢谢,谢谢!”“你叫我叔叔?”钟凯愕然,不禁抬手摸了摸脸,“我有那么老吗?”洪晨面红耳赤的改口,“钟先生,谢谢你帮我解围。”钟凯见他那青涩模样,觉得可爱,见已经快十点半了,便说:“赶紧回去吧。”洪晨连忙把身份证从钱包里取出递给钟凯。“这个押您这儿,您给我您的联系方式,不敢保证明天一定能筹集全部的钱,但我一定想方设法在一星期内全还清。” 钟凯接过身份证看,“洪晨”他念了两遍,笑着说:“这名字挺有意思。”看看照片,眉清目秀一脸稚气,一看出生日期,很惊讶。“你17岁呀?”“我五岁上学。”洪晨怕他不信,掏出学生证。钟凯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又不是警察。”他皱皱眉头,责备道:“你干嘛上这儿来啊?”洪晨很羞愧的低着头,“是因为同学过生日,他很好奇,我本是不肯进去,可他们说张曼玉会来……我很喜欢张曼玉……我以后再也不来了。”钟凯哈哈大笑,“毕了业可以来,不过别来这家就是了。”他的视线落在钟凯的双手上,洪晨的双手白白嫩嫩的,光看这双手便知道他家庭条件应该不差,钟凯不禁有些遗憾,他脸上的皮肤要能象手上皮肤那样该多好。” 钟凯的手机响了,他把身份证递还给洪晨,接听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告诉他父亲心脏病发,住院了,钟凯心里一紧,急忙对洪晨说:“我有要紧的事,先走啦。”洪晨连忙掏出笔和电话本,飞快的写下宿舍电话号码和姓名,钟凯一愣,没想到洪晨还真有心还钱。 “请您明天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洪晨撕下那页纸,双手递给钟凯。钟凯笑着接过,洪晨的字写得工整清秀,象女孩的字迹。 “你等一下,”钟凯走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会话,洪晨见他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钟凯过来,搭着洪晨的肩把他带到车旁,打开车门,“别担心,已经没事了,以后啊小心点。”他翻好洪晨的领子,温和的说:“考到北京来不容易,争取将来留在北京,出人头地!”“钟哥,您真是好人。”洪晨泪流满面。“我很庆幸遇见你。”钟凯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脸颊,把洪晨推上车,关上车门后,叮嘱司机,“慢点开,安全第一。” 看着出租车远去,钟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日行一善,功德无量!”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9:30:38 | 显示全部楼层
春意盎然的上午,风有点大。钟凯从便利店买了包烟出来,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站在他的车旁,象是在等人,钟凯点了支烟,径直走过去,男孩个头不高,但挺精神,钟凯恶作剧的用力咳了咳,男孩果然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和钟凯打了个照面,钟凯顿时眼睛一亮——嘿!这小孩长得真漂亮!

    万万没料到的是,那男孩竟然比他还兴奋,跑过来喊着:“钟先生,真的是你啊!”钟凯吓了一跳,笑得很不自然,盯着男孩的脸,努力思索。“我是洪晨啊!您不记得我了?”洪晨见钟凯只一味的盯着自己看,不说话,想他定是记不起来了。“您去年国庆节在三里屯的一家酒吧帮我解了围啊。当时,我打破了一瓶路易十三,老板要我赔,您帮我出的钱。”

    钟凯想起来,可又觉得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个洪晨与半年前的那个洪晨相差太大了,皮肤好多了,白里透红的,青春痘也少了,他没戴眼镜,那双迷人的眼睛令钟凯心猿意马。

    洪晨很不安的说:“我一直在等您的电话,一直到今天,中午出来的时候,我还叮嘱同学帮我留意一下电话,我还怕您出了什么事……”他甜甜的笑了,“刚才经过时,看见您的车,那次我无意记下了您的车牌号码,真抱歉,没能跟您取得联系,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钟凯搓搓手,说:“上车里聊。”他偏头看洪晨,“你长漂亮了,漂亮多了。”洪晨不好意思的用手指挠挠额头,“您那时见我是挺丑的,刚刚军训完,晒得象块煤炭,又加上有点生活不习惯,脸上痘痘特别多,呵呵,难怪您认不出我来了。”

    钟凯问:“你吃了午饭没?我还没吃呢。”洪晨说:“早饭吃得晚,我也还没吃午饭。”“那咱们吃饭去,你喜欢吃什么?”“您等我一下,我给阿姨打电话,我要她别准备我的那份。”“用我手机打,”钟凯把手机掏出来,“多少号?我给你拨。”

    正午的春光从竹帘所制的百叶窗倾泻下来,藤条制的宫灯古色古香,两人上了二楼,洪晨跟在钟凯身后进了一间塌塌米,脱了鞋盘腿坐下,两个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欠着身子进来,先用日语说了句问候语,然后跪在一旁拿着纸笔用普通话礼貌地问:“二位先生想点些什么?”

    “你来,”钟凯把菜单递给洪晨,凑到他耳边低语:“我不懂。”又坐正了,笑嘻嘻的端着茶杯喝茶。洪晨边看菜单边在心里合算着价钱。他想:钟凯上次帮了他的大忙,除了还他钱外,应该请他吃一顿。可是日本料理价钱贵,份量少,钟凯那么高大的男人只怕十碟菜都塞不了牙缝。不过好在昨天收到了杂志社寄的征文比赛奖金,他的文章获得第一名,奖金八百元,都带在身上,本打算下午去存的。洪晨认真而温和的对钟凯说:“这顿我请,请不要和我推让,吃日本料理,日式酱汤、三文鱼刺身、天妇罗、烧鳗鱼、秋刀鱼、寿司、色拉都是不可不吃的,您有什么忌口的吗?吃得惯生鱼片吗?”“吃不惯,你呢?”钟凯点了支烟,颇有点讶异的看着洪晨。洪晨没接他的话,别过脸对服务员报菜单,他没点生鱼片,待两名服务员退下,拉上门后,洪晨红着脸说:“我以前没吃过,只是看过关于日本料理的电视节目。”钟凯爽朗的笑了,洪晨难堪地扬了下手,“您别笑话我。”“没有没有,你很可爱。”“因为您还得开车,所以我没有点酒。”洪晨微笑道,给钟凯的茶杯里续水。

    钟凯突然发觉洪晨左下眼睑睫毛间有颗小黑点,以为是只小飞虫,伸手想替他拭去。洪晨往后一缩身,笑道:“是痣。”钟凯一楞,凑近了看,“泪痣啊。”洪晨不好意思的揉揉左眼,“您也懂这个,都说这个痣不好。”“挺招人怜的。”洪晨听了,乐不可支。钟凯看着他的嘴,“一口好牙!”洪晨忙闭上嘴,抿着嘴笑。“真高兴能与您重逢。”“是吗?”钟凯心里一动,挑着眉。“真的,”洪晨怕钟凯不信,急得说话也结巴了,“我真的一直都盼望能见到您……很感激,很感激您那天帮忙。”

    菜上来了,洪晨吃相很斯文,还不忘给钟凯布菜,很是周到。钟凯则故意做出穷凶极恶的吃相,调皮的看着洪晨的反应,说:“我是粗人。”洪晨毫不介意,笑得很开心,带着纵容。结帐时,洪晨抢先掏出钱包,对钟凯轻声说:“我来。”服务员看着他手里的钱,表情木然,“对不起,我们不收现金。”钟凯轻轻地按按洪晨拿钱包的右手,从容的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会员卡,洪晨的脸顿时胀得通红。服务员表情立刻变得恭敬,满脸堆笑,低头双手接过,“请您跟我去输下密码。”“你新来的吧?”钟凯斜睨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太势利眼了?”服务员涨红了脸,连连道歉。“你看他年轻,就小瞧他?我是给他打工的,你知不知道?他一年的零花钱能买三家你们这店!好好练练你的眼力。”钟凯搭着洪晨的肩膀,奚落道。

    出了门,洪晨生气的说:“您存心戏弄我,我是诚心诚意要请您的,虽然我是个穷学生,可您也不能轻视我。故意带我来这儿。”“哟,生气啦?”钟凯拍拍他的头,笑:“我没那意思,你是学生嘛,怎么能让你花钱,而且我从没让别人请客的习惯。”

    两人坐在车里,钟凯打开音响,张国荣低沉哀怨的吟唱《夜半歌声》。“习惯北京的生活吗?”“除了饮食,其它都很喜欢,最喜欢北京的气候,经常是大晴天,不象湖南,老下雨,北京话很好听,这里的水果很便宜!”“你说话有点儿话音了。”“是吧?刚来时宿舍里有八个不同地方的同学,说话南腔北调,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呵呵。”

    “交女朋友了吗?”“没有。我比班上的同学都小,个子又矮,大家都当我是弟弟,而且……我,”洪晨认真又羞怯的低头笑笑,“我缺乏主动性,也还没那个想法。”

    钟凯哈哈大笑后,盯着洪晨,洪晨推推钟凯的肩膀。“您又取笑我,我再也不跟您讲心里话了。”钟凯好不容易克制住想把洪晨搂在怀里的冲动,他对洪晨产生兴趣,觉得他单纯,可爱。

    洪晨怯生生的说:“我家这学期给我一千六百块生活费,我昨天刚领了八百块奖金,同学帮我准备了一千八百块钱,要是您不急,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先还您三千?”

    他要再这样看着我,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可真要犯错误了。钟凯张开大腿,挪挪屁股,摇下车窗抽烟。“什么急不急的,我根本没打算要你还钱。”“不不不,您千万别误会。”洪晨急忙捉住钟凯的手,“我没敢跟家里说,上次我确实准备好了钱……我觉得您人很豪爽,也不会在乎那些钱。我只是希望能分期付款,那样我的生活不会太紧张,您就当我得寸进尺好了。”洪晨的手温软细嫩,钟凯被他这样握着,觉得很是舒服,他扔了烟头,左手摸了摸洪晨的脸,洪晨也不闪躲,很认真的看着他。面对天真,单纯的洪晨钟凯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可耻,他悻悻的收回手,拍拍衣服上的烟灰,漫不经心的说:“甭还,你不是帮我拾回钱包了吗?抵了。”

    “不,一事归一事。如果我没做那件好事,您也不会帮我了,我一定尽快还清。”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你哪来那么多钱?你花的是你父母的钱,你不怕父母知道了,担心生气?你把生活费都给了我,你吃什么?”

    洪晨眼圈红了,他低头飞快的擦着泪水,象个委屈无助的小孩,“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倒霉,我家教很严,我很怕家里知道,可自己又没能力赚钱,这些日子我都很难过。”

    钟凯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最吃这套。“别为这发愁,真的没事。你看我,开得起奔驰,还会心疼那点小钱?你太招人喜欢了,咱俩挺有缘的,以后你陪我吃吃饭,聊聊天我就很高兴,真的。”钟凯怜爱的用拇指拭去他的泪痕。“哭都哭得这么漂亮,跟练出来似的。”

    洪晨破涕为笑,“您又开我玩笑了。”

    桃花开了,粉的、艳红的、白的,花团锦簇,沁人心脾,只稍一阵轻风,便落英缤纷,飘飘洒洒,漫天花雨。在朱墙、绿树、青草的映衬下,如一场奢华绮丽的春梦。

    洪晨捧着一本英语书,立在花雨里,头上、肩上伏着片片娇柔艳丽的花瓣。他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蓝色直筒仔裤,乌黑柔亮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发间也夹杂着花瓣,他时不时抬手拨弄头发,眼睛仍盯着书。

    过了一会,他抬起脸,有些迷茫的看着远方。“洪晨,接着!”旁边一踢毽子的女孩娇叱一声,把五颜六色的羽毛毽子朝他踢去。

    洪晨一勾脚,灵巧的接住,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他轻松的踢着毽子,神采飞扬。风渐渐大起来,落英缤纷,洪晨一边用手拂去脸上的花瓣,一边笑:“哈哈,萍萍你在施妖法!”末了,他将毽子高高踢起,偏了,他举起右手接住毽子,转过身来,展颜一笑。由于正对着太阳,他微微眯着眼,于是这个笑容颇有些媚态。

    他比桃花美,远处的钟凯,眼里只有洪晨。

    忽而一阵春风,人从画里走出,迎向他。钟凯顿觉心跳加速,然而洪晨却视若无睹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嘴里念叨着英语短句。钟凯的心如同卷在风里的桃花,飘飘荡荡一番后,跌在泥泞里。

    “嘿!”洪晨被钟凯在肩上一拍,才如梦初醒的扭过头,一看是钟凯,十分惊喜,腾出一只手在钟凯后背轻轻拍了两下。“钟凯大哥!您怎么来了?”“就准备过四级?”钟凯拿过洪晨手里的书,翻了翻,朗读一段短文,发音十分标准。他偷偷瞄了一眼洪晨,见他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得意洋洋。

    洪晨领着钟凯来到一个亭子里坐下,钟凯打了个呵欠,露出疲惫的神情。“晚上没休息好吗?”洪晨关心的问,“你侧过身,我给您捏捏肩膀。”钟凯侧过身,眯着眼睛享受着。“力道够不够?”洪晨一边按摩钟凯的后颈,一边把脸往前凑了凑看钟凯的表情。“正好,舒服!”钟凯笑着说,过了一会又问:“你下午有课吗?领你玩去。”“啊?我有课。”洪晨双掌并拢敲打着钟凯的肩膀。“几点下课?”钟凯扭过头来,看着洪晨。“四点半。”洪晨见他头发上沾了柳絮,信手给他弄了出来。“而且,而且我还要播音。”洪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吃吗?”“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钟凯笑嘻嘻的转过身来,在洪晨手心里挑了颗好糖。“是同学给我的,我不吃糖。她硬要给我,我还打算给宿舍人吃的,你喜欢就吃好了。”洪晨说着弯下腰,轻轻拍去钟凯裤腿边的灰尘。钟凯伸手揉了揉洪晨头发。洪晨的头发很柔软,手感很滑,钟凯不肯罢手。洪晨左躲右闪,笑道:“好了好了,我一会儿还得去上课呢,别把我弄得象个疯子似的。”“别去上课了,”钟凯收回手,“我特不顺心,想你能给我解解闷。”“为什么不顺心,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吗?”洪晨又递了颗糖给钟凯,“糖能令人心情舒畅点,不过吃多了也不好。”“我当年一个人去海南创业,几番艰辛终于有立场就,可是父母总希望我留在他们身边,催我回来,老爷子心脏不好,我妈老在电话里哭哭啼啼。没法子,我只好回来,在这儿开了家公司,可我不喜欢待在北京,他们又不让我走,海南那边又等着我回去主持大局,烦透了。”

    “做父母的都想儿女守在身边,人老了,就想有个依靠,您是独生子吗?”

    “是啊,我那年代又不计划生育,他们也不多生几个。”

    “您这样说不对,虽然独生子女的压力大,可享受的亲情也是最多的,钱是挣不够的,家人最重要,钱没了可以再挣,亲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钟凯讶异的偏头看着洪晨,“你还挺懂事的,对了,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医生。”洪晨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觉得生活平平淡淡就好,不喜欢与人争,我的性格随我爸。我觉得我妈是个女强人,年年拿先进,凡事争第一。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我就对我妈说,我就读四年本科,不要逼我去考研考托福。”洪晨笑了笑,继续说:“我偏科偏得厉害,从初一就开始了,因为讨厌数学老师。他人品不好,那时数学成绩一塌糊涂,妈妈气得恨不得把我脑袋劈开把数学书塞进去。其实我是故意的,我上他的课时,不听讲,回家自学。他教了我三年代数,我一直只考七十分,直到毕业会考才显出真本事,那时别人都蒙在鼓里,心想我肯定上不了重点,可读了高中,对理科始终无法提起兴趣。可没办法,得对自己的前途负责,学得好辛苦,湖南的分数线又是最高的,母亲根本没想到我能考到北京来,我是她们单位家属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她也不再鞭策我了,只叮嘱我不要学坏,父母的话听了没错,去年我没听他们的话,去了酒吧,结果闯祸了。”洪晨抬起头,偏向钟凯,“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听说海南那边很乱,父母当然不放心了。”

    “你小子很会说话。”钟凯忍不住捏捏洪晨的脸,“跟你聊天,心情特别轻松。”

    “您别把我当小孩,”洪晨皱着眉头,轻声抗议,“我是大学生了,您还捏我的脸,摸我的头。男人头,女人腰,是不能随便碰的。”

    钟凯笑得前俯后仰,差点跌坐在地。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9:3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周末的傍晚,钟凯接洪晨去市里玩。两人在口福居吃完火锅后,洪晨问钟凯:“接下来去哪?都快八点半了。”“明天又不上课,着什么急啊?”钟凯放着迪士高舞曲,“带你兜风去,去长安街!”

    兜到快十点时,钟凯把车驶入一家四星级酒店停车场,关了音响,解安全带,冲一脸茫然的洪晨说:“下车。”“干什么?”洪晨傻乎乎的问。“休息啊。”“在这儿过夜?”洪晨吃惊的问。“我对你好不好?”钟凯盯着洪晨的眼睛。“好啊,很好啊。”洪晨老老实实的看着钟凯。“那你还不放心我什么,怕我把你卖了?我家不方便。”钟凯解开洪晨的安全带,推了推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这里很贵,你老误会我。”洪晨有点迷糊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进了房间,洪晨照钟凯的吩咐去洗澡。洗完后,穿着白色的浴袍出来,发现房间里放着餐车。“又吃啊?”钟凯抬头看他,浴后的洪晨,头发湿漉漉的散落在前额,脸红扑扑的,敞露的胸口,皮肤白皙,双腿上细密的腿毛。这时的他,在钟凯眼里已不是单纯的可爱,而是性感了。

    “这浴袍有点大。”洪晨见钟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误会了他的心思,不好意思的解释。“来,过来。”钟凯咽着口水招招手。洪晨走过去,坐在钟凯身边。

    “我不饿,您吃吧。”“吃点,来陪我喝两杯。”钟凯拧开一瓶芝华士,倒了一杯给洪晨。“我不喝酒。”洪晨连忙摆手。“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事,我看了酒就烦,尤其是洋酒!”“在这儿喝,没事的,有我在,出不了事。”钟凯见洪晨不肯接,故意激他:“爽快点!别跟个小娘们似的,忸扭捏捏,不是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吗,是男子汉就接着。”洪晨果然中了他的激将法,不服气的接了酒杯。“好!”钟凯和他碰了下杯,一饮而尽。洪晨连忙说:“你干,我可不干,我慢慢喝。”说着,抿了一小口,眼睛一下子闭了起来,“啊”的低吟一声后,赶紧夹了几片牛肉吃。“你们南方人啊就不如我们北方人爽快。你们南方人……”钟凯摇着头讥讽洪晨。“行了,我喝就是了。”洪晨赌气的说。把心一横,豁出去了,闭上眼,强咽下去,一股火在喉咙,五脏六腑里窜来窜去,好不安分。“干嘛小瞧我们南方人?”洪晨忿忿的说,任钟凯把酒杯倒满。“喝就喝,不许小瞧南方人!”他站起来,捏着鼻子,把酒灌下肚,顿时连脖子都红了。他紧抿着嘴,直楞楞的看着钟凯。钟凯笑呵呵的说:“哟,还真急了。好好好,你们南方人了不起,来,吃点菜,压压。”

    洪晨鸡啄米般的点了几下头,咧着嘴傻笑几声后,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倒在地毯上。钟凯大吃一惊,忙起身去扶。洪晨蜷缩在地,竟睡着了。

    钟凯哭笑不得的横抱起洪晨,把他放在床上。由于惯性,他压倒在洪晨身上,洪晨迷迷糊糊的扭动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扯了扯浴袍的领口,左边的胸口敞露出来,看得钟凯太阳穴突突猛跳。洪晨的鼻腔里不时发出“嗯——哼”的声音,噘着嘴,轻轻吐着气,钟凯还有点犹豫,洪晨的右手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钟凯不再犹豫,俯身吻住洪晨的嘴唇。洪晨的嘴唇柔软极了,钟凯手深进洪晨的浴袍内抚摸着他温热光滑的身体。

    突然,钟凯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吓得钟凯忙直起身。洪晨翻了个身,趴着。钟凯一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只好接了,是小保姆打来的,说母亲爬到一间平房上用钩子勾香椿,一不留神跌了下来,跌伤了腿,整个半边身子也疼得动不了了。

    钟凯懊恼不已的看着床上的洪晨,骂了句脏话,往门口走,开了门,又折回来,扳过洪晨,狠狠的亲了亲他的嘴,手深进浴袍里摸了几把,才又匆匆的走了。

    钟凯被手机声吵醒,睁开眼,天已大亮。他咒骂着从床头柜上拿手机。懒洋洋的不耐烦的:“喂?谁呀?”“钟哥```````我是洪晨。”洪晨不安的说。“是不是我昨晚酒后失礼了?早上醒没看见您,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噢,洪晨啊!”钟凯精神为之一振,坐了起来,“没有没有,昨晚我妈摔伤住院了,你昨晚挺乖的,睡着了。你现在在哪呢?”“在学校。您母亲伤得重不重?”“还算好。老太太爬屋顶勾香椿。哎!真让人操心!”

    “啊?她怎么能干这么危险的事呢?”洪晨惊讶的说。旁边有同学在催他,他急忙说:“您不是生我的气就好,您还在睡吧?那我不妨碍您休息了,同学催我呢,我们要去排周一出版的校刊。祝您母亲早日康复!您有空就来找我吧,好吗?”

    周三下午,洪晨没课,钟凯抽空去找他。一见面,洪晨就问他母亲伤好了没有,得知老太太昨晚还去扭了秧歌,不禁哑然失笑。

    洪晨带钟凯去十三陵水库。两人坐在堤坝上聊天,聊些童年趣事,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下,钟凯开车载着洪晨找饭馆吃饭。洪晨执意要请钟凯吃饭,因为他拿了两笔稿费,钟凯也不和他抢着作东,只说:“找家小店,味道好,干净点的就行。”洪晨知道钟凯爱吃面,爱吃肉,便领他东拐西拐的进到一个胡同深处的新疆餐厅,要了份大盘鸡、一份素炒油麦菜、二十串羊肉串。“您还得开车,就别喝酒了吧?”洪晨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蹲下身把钟凯散开了的鞋带系好。钟凯看着洪晨怔怔的出了会神,觉得这孩子实在是细心、乖巧、懂事,心里不禁很矛盾,既不忍心害了他,又不甘心错过他。洪晨还是没拗过钟凯,陪他喝了两杯啤酒,结完帐,晕晕乎乎的他任钟凯搂着走在黑漆漆的胡同里,钟凯的手伸进他的外套里,隔着一件T恤摸着他的背,洪晨挣了挣,嬉笑道:“别闹,痒,痒!”

    两人上了车,洪晨歪着脑袋睡着了,钟凯将车开到一个僻静处,停下,熄了灯,俯过身去亲吻洪晨的嘴。洪晨微微睁开眼,陶醉的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但马上又睁开了,他错愕的瞪着钟凯,满目惊惶,拼命的往后缩着头,拨开钟凯不安分的手,“你干什么?!”“我喜欢你啊”钟凯含糊的说,欲望汹涌澎湃,更加放肆起来。洪晨惊怒交加,奋力挣扎:“喜欢……也不能这样……你别这样,我生气了,太胡闹了……我……我真生气了!”“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钟凯扣住洪晨的手腕,按在椅背上,并试图用一只手控制洪晨的双手。洪晨用力一挣,手肘撞在钟凯的眼角,趁钟凯捂着眼睛的机会,洪晨推开车门,滚下车,刚爬起,又被钟凯的右手按住肩膀,洪晨双手扣住钟凯的右手,猛的一个侧摔,由于不胜酒力,连自己也倒在钟凯身上,他屈起胳膊,用肘部狠击钟凯的胸口,然后跌跌撞撞的跑开。

    过了一个星期,钟凯接到洪晨的电话,洪晨语气冷淡的约他在西单的中国银行见面。钟凯赶到那儿,见洪晨站在门口,绷着脸,心里不禁发虚,讪笑着过去打招呼。洪晨愠怒的眼神凌厉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往里走。“干嘛约在这啊?洪晨我上次跟你闹着玩呢。”钟凯挠着后脑勺一脸尴尬的笑。“你等我一会。”洪晨也不多说,看也不看他,去窗口排队。

    直到洪晨拿了一叠百元大钞和取款单过来,钟凯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我是欠了你的钱,但你也不能对我干那种事!太令我失望了,这是酒钱,我再也不想见你了。”洪晨压低声,把钱递到钟凯面前。“都说是闹着玩了,你怎么不信呐。”钟凯不自然的膘着周围的人,低声说:“你先把钱收下。”洪晨默不做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钟凯脸上挂不住了,转身往门口走,洪晨急忙追了出来。钟凯脚也不停,径直向自己停车的位置走去。“好吧,我信你,你把钱收下吧!”洪晨紧紧捏着钱,跟着钟凯,要往钟凯兜里塞,被钟凯一次又一次的挡开。钟凯拉开车门上车,洪晨紧跟着拉开副驾驶座旁的车门。钟凯心中暗喜,不料,洪晨把钱和取款单扔在座椅上,迅速关上车门,跑了。

    洪晨和宋鑫、程俊已是第五天喝粥、馒头就着咸菜了,宋鑫和程俊不住的唉声叹气。洪晨默不做声,但也是食难下咽,嘴里直泛酸水,咬了一小口馒头后,他也受不了了,伏在桌上,含着馒头,直楞楞的看着门口。

    “咱们去打工吧?”宋鑫说:“总不能老这样下去吧,当家教怎么样?”“那能有多少钱?”程俊有气无力道:“都怪咱俩不好,连累了洪晨,他现在一分钱没有。洪晨啊~你够哥们!”“还好他有几样值钱的东西,不过那两本集邮册和大熊猫纪念银币卖给李军那小子真是亏了。洪晨啊~我会想办法把它们赎回来的。”宋鑫拍拍洪晨的手背。“算了,无债一身轻,起码睡得踏实。”洪晨苦笑。“踏实什么呀?吃这些没油的东西,肚子叫个不停。”程俊带着哭腔,“看咱们三个,都瘦了,宋鑫你是赚了,减了体重,可我本来就瘦,都快成芦柴棒了,你看洪晨,眼睛显得更大了。”“行了,说得好象多惨似的,有得吃就不错了。”洪晨突然抖了一下,慢慢的坐正了,盯着门口,是钟凯,他微微皱着眉头,走过来。

    程俊和宋鑫没见过钟凯,也没在意,仍在抱怨。钟凯走到桌边,洪晨站了起来,又坐下,窘迫的问:“你怎么来了?”“想要你请我吃饭啊。”钟凯的话惹得宋鑫和程俊“扑哧”一笑。洪晨嘴角抽搐了一下,指着桌上的馒头和粥说:“吃吧,客随主便。你正好爱吃面食,吃惯了大鱼大肉,是该吃点清淡的东西调节调节。”钟凯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分三期还我,我又不是放高利贷的,逼死你们仨儿,我怕你们找我索命。”程俊和宋鑫大喜,一个伸手去拿钱,一个连连道谢。“你们干嘛?”洪晨按住程俊拿钱的手,“意志薄弱!”

    “走吧,请你们去吃顿好的饿。吃海鲜还是什么?烤鸭?烤全羊吃得下吗?”钟凯继续诱惑。程俊和宋鑫低头不语,咽着口水。“嗬~洪晨还是你们的头儿啊?”钟凯笑着调侃,“真不吃?”“你把钱拿回去,我们……我们在减肥。”洪晨红着脸说。“你也减肥?”钟凯啼笑皆非的指着程俊。程俊狼狈的“啊”了一声,宋鑫和洪晨忍俊不禁,“扑哧”笑了。程俊没好气的说:“笑什么,不有难同担嘛?”“至于吗?一个个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钱我撂下了。”钟凯转身大步流星的往门口方向走。

    “钟哥```````”洪晨追上他,吞吞吐吐的说:“您下次不许再开那种玩笑了,好吗?”

    钟凯脸烫了,多亏他皮肤黑,显不出红来。

    “我本来想把您当成哥哥,很敬佩您。可您那个玩笑开得太离谱了。”洪晨低低的说:“我也想和您和好。”听洪晨说得这么诚恳,钟凯不禁觉得羞愧,都不好意思在洪晨跟前了。他佯装有事,匆匆走了。

    夜里,欧阳海龙和钟凯在酒吧消遣。钟凯郁郁寡欢的歪在o(∩_∩)o...我是猪头里喝酒,欧阳海龙在旁眉飞色舞的炫耀这些日子的“桃花运”。他见唱了半天戏,钟凯却毫无反应,不禁觉得扫兴,“操!中招啦?蔫了叭叽的。”他推推钟凯,指着刚进门的几个小男孩说:“哎~哎~~这几个不错呃。”

    钟凯看也不看,拨开欧阳海龙的手,“别招我,烦着呢。”

    “怎么啦?你公司不是办挺好的吗?”“最近看上个小孩,可惜不是这种人,也不是卖的……”钟凯叹了口气,“小孩特纯,很招人喜欢。”他提到洪晨,又来了精神,坐正了,对欧阳海龙说:“你见过的,去年国庆,在黑子开的那酒吧,一个小孩把瓶路易十三打翻了,我去解的围,记不记得?”“事是记得,人不记得了。”欧阳海龙想了很久,摇着头说:“记不起来了,长得怎样?”“倒不是那种很夺目的,不过挺耐看,眼睛长得漂亮极了,个不高,还没满18岁呢,刚读大一,学法律的,胡来不得。”钟凯眼神黯淡下来,失神的喝着酒。

    “我有个哥们儿,从印度旅游回来,他老婆性冷感,平时象灭绝师太似的,吃了印度的催情药后比潘金莲还淫荡。他给我送了几颗,好宝贝啊,咱俩这么铁,分你一颗。”“我不用那下三滥的玩意。”钟凯很不屑,“老子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碰到不喜欢男人的男人,你还不如个卖大白菜的娘们儿。”欧阳海龙冷笑的打断钟凯的话,“我等你的喜讯。”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9:3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次日,钟凯往洪晨宿舍打电话,问洪晨有没有课。洪晨说有,钟凯约他周末去大连玩,洪晨婉言谢绝,说约了同学去爬长城。不管钟凯如何将大连说得天花乱坠,洪晨就是不动心,钟凯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改约他吃晚饭。洪晨说不方便去市里,因为要上晚自习。钟凯很是懊恼——洪晨对他起了戒心,可他越这样,钟凯越是雄心万丈的非得到不可。

    两天后的傍晚,洪晨结束完播音,出了大楼,看见站在大门口抽烟的钟凯,吃了一惊,犹豫许久,还是走过去打招呼,“来多久了,吃过饭没?”钟凯转身看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洪晨瘦了点,更显清秀了,五官轮廓变得立体了许多,由于气温回暖的缘故,他穿了件白色圆领T恤,外罩一件蓝格子衬衣,干净清爽。“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洪晨关切的问。“嗯,头痛。”钟凯顺水推舟道。“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干嘛还出来乱跑。”洪晨见钟凯一脸痛苦的甩了甩头,忙扶着他走到喷水池边坐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工作很辛苦吧?办公室有没有摆放绿色植物?多吃水果蔬菜,你烟抽得太凶了。”洪晨一边说一边轻叩钟凯的脑袋。钟凯闭着双眼,内心翻腾不已,“你什么时候生日?”“七月,刚好放暑假,爸爸说满了十八岁可以喝啤酒,因为已经是大学生了,如果一帮朋友都喝酒,我不喝显得不太合群。确实如此,我很为这个头疼,宿舍里的同学都会喝酒,我不喝,他们就拿话激我。爸爸说能喝酒是件好事,将来步入社会,比较好交朋友,只要懂得适度就好。妈妈却说那交也只能交些酒肉朋友。呵呵,我妈喝一口啤酒都头晕,我爸酒量很好,喝白酒能喝一斤呢,他的朋友确实很多,也很铁。我认为我爸的话多少有些道理。你想想啊,大家在一块吃饭,喝多了,畅所欲言,毫无顾忌,可中间有个人滴酒不沾,头脑清醒的冷眼旁观,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晨晨~”钟凯突然转过脸看着洪晨。洪晨楞了楞,突觉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是第一个用普通话叫他小名的人,真亲切,可又不像亲切那么简单。

    洪晨迷惘的看着钟凯,左手随意的搭在他肩上。他笑了笑,收回手,低头拍拍膝盖。“我觉得你怪怪的,跟第一次见你时不一样了,那时感觉你很豪爽、仗义、象个侠客。现在觉得你象个小孩子,有时很调皮,有点任性。刚才你发呆的样子又傻乎乎的很有趣,真难想象你是怎么管理几家公司的,我没有笑话你,我只是说出我的感觉。以前读小学时,看见读初三的哥哥姐姐在谈恋爱,觉得他们是大人了,很成熟不象我和我的同学,蹦蹦跳跳的走路,下了课,放学后玩得象小野人。可到了现在,我觉得所谓的成熟不在年龄,而是心智,和太深沉的人相处让人觉得累。我从高一起就躲着那些尖子生,听到他们讨论习题,我就闪,好奇怪,虽然我们几乎差了一轮,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也许你让我句的有安全感吧,因为你曾经保护过我。”洪晨偏头看着沉默不语的钟凯笑:“我今晚很罗嗦吧?因为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聊天了。”

    “你很喜欢张曼玉?”钟凯没头没脑的问道。“是啊,简直就是迷恋。”洪晨不好意思的笑道,挠挠左边的眉毛,很认真的说:“她戏好人也好。”“你怎么知道她人好?”“我看过一则关于她的报道,说她爱上一个姓宋的商人,为了帮助他的事业,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他,可惜所托非人,那人生意失败,钱全赔了,抛弃了张曼玉一走了之,更卑鄙的是还公开了张曼玉给他写的情书,所幸张曼玉很坚强,没有怨言,积极生活,从新开始,这么至情至性的女人当然值得敬爱啊。爱一个人时,义无反顾、倾其所有、太伟大了,而且她非常有魅力,可以端庄、可以野性妖媚、可以雍容华贵、也可以粗俗泼辣,她的眼神很迷人。”洪晨看着钟凯,“你不喜欢她?”“喜欢,”钟凯吐着烟圈,“我那有她全部的录象带,你想不想看?”“现在?”洪晨有些疑虑。“你和你父母住在一块,不方便,会妨碍他们的休息……”“我一个人,我在复兴门有套房子。”钟凯看着眼前的蓝色烟雾,等了许久不见洪晨答复,忍不住偏头看他。

    “明天好吗?明天星期六。”洪晨终于开了口。

    “好吧。明天我过来接你,上午还是下午?附近有家湘菜馆。”

    “我自己过去,上午吧,到了复兴门再给你打电话,你家厨房能做菜吗?我会做菜,在家吃吧,在外面吃太破费了。”

    “你还会做菜啊?”钟凯惊讶的看着洪晨。“上小学三年级时,老师安排我们去野炊,要求每个人学做两道菜。我跟爸爸学了两样,西红柿蛋汤和酸豆角炒肉。从那时,我便开始对下厨感兴趣,看到别人津津有味吃着我做的菜,觉得很有成就感。还记得小学四年级寒暑假时我每天早上都站在小板凳上做蛋炒饭吃,而且因为父母下班晚嘛,家里的中饭都是我自己准备的。哈哈,厉害吧?”

    “我家的厨房里的东西倒是很齐全,不过是摆设,我也就会泡方面。行,我今晚先把油盐酱醋买齐。”

    “你不懂,等我明天去了,一起买吧。”洪晨露出一脸兴奋的神情,又孩子气的说:“你嘴别太刁,我是肯定会发挥最好水平的。”

    钟凯夜里简直睡不着,恨不得马上天亮。

    洪晨打来电话要钟凯去接时,钟凯睡得正香,顾不得洗漱,穿起衣服就奔去接人。

    钟凯一边开门一边说:“我屋里挺乱的,我特懒,不爱收拾。”洪晨笑着说:“没关系,你还没睡醒啊,要不吃了早餐,再睡会吧,是我起早了,现在还不到九点。”

    钟凯的房子一百六十平方米,三室两厅,装修得很豪华,时尚,可惜就是碰上了个懒散的主人,地板上鞋印、油渍、易拉罐,苹果核都长了绿毛,发黑的香蕉皮吊死鬼似的挂在茶几上,o(∩_∩)o...我是猪头上散着几套换下的衣服、裤子、臭袜子,连钟凯自己都不好意思,过去把衣服抱进卫生间,解释:“我也不老在这儿呆着,半夜回来,早上起来就去公司,都没注意这么乱,哈哈!”

    他出来时,洪晨已经挽起袖子在把茶几上的垃圾用手扫到垃圾筒里。“你别干这个,你来是客,我待会打电话叫小时工上来收拾。”钟凯忙上前阻止。“举手之劳,没关系。”洪晨说。钟凯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对洪晨说:“我出去办点事,你坐着看电视,录象带都在柜子里,你自己拿,别干了啊。”

    钟凯打开房门,正准备进去,只听洪晨在嚷:“门口有拖鞋,请换鞋。”钟凯怔了怔,把门敞开,屋子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地板光洁如新。他愕然的张着嘴,换了拖鞋,关了门往里走。

    卫生间传来水声,钟凯过去一看,洪晨正在洗他的衣服。钟凯倚在门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钟凯很专注的给他洗衣服。

    买齐了东西回来以后,洪晨脱了衬衣,穿着短袖T恤进厨房,洗菜,切菜,活脱脱一个住家小男人模样。钟凯在旁唠叨个没完:“排骨红烧还是炖汤?”“这香菇得多泡会。”“这鱼得勾芡,咱们买淀粉了吗?”“慢点切,别切着手了,这刀是德国进口的。”洪晨不耐烦了,把他驱逐出厨房,锁上门——终于,这个世界清净了。

    当洪晨端最后一道菜——蒜蓉空心菜出去时,啤酒鸡翅已被钟凯吃了一大半。钟凯见他出来,起身笑道:“大厨辛苦了,快坐,快坐。”他盛好饭递给洪晨,夸道:“行啊!这味道比饭店的好太多了。”“等放完暑假回来,我给你带些湖南的坛子菜和腊制品,你口味重,肯定特别爱吃。”洪晨夹了些香芹牛肉丝吃。“是啊,我挺爱吃湘菜的,剁椒鱼头,土匪鸭啊什么的,辣得过瘾。”钟凯喜欢吃红烧肉,嘴边油光闪闪。

    “是我妈妈自己做的,选料都是最鲜嫩的蔬菜,腊制品也是自己用米糠、木屑、桔皮熏制而成的,绝对卫生,味道也不是市面上卖的所能比的,下酒最好,你啊,耐心等等。”

    钟凯不停的讲笑话逗洪晨笑,洪晨不得不一边用手掩着脸一边打钟凯,“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洪晨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做了份水果沙拉端出来,钟凯挑了盘《青蛇》放给洪晨看,自己去了阳台打电话。

    看完《东成西就》和《阮玲玉》后,已是六点了。中午的菜还剩了一些墨鱼排骨汤、一点红烧肉和香芹牛肉丝。洪晨把红烧肉和牛肉丝合在一块加了些红辣椒和大蒜,炒了个茼蒿,两人把剩饭和菜全消灭了。

    收拾完后,洪晨说要回去了,钟凯连忙挽留:“明天又没课,你回去多没意思,C县那破地方什么都没有,还有张曼玉的几张好片没看呢,明天我送你回去,我这有新牙刷,新毛巾。”

    洪晨执意要走,钟凯只好跟着他到门口。钟凯突然说:“等会儿,我去取点东西,你在o(∩_∩)o...我是猪头上坐会。”洪晨顺从的跟着他又往里走,钟凯从卧室里出来,又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手里拿了瓶橙汁出来,拧开盖,递给洪晨,神情有些不自然,洪晨正好渴了,接过便喝,一偏头,钟凯站在旁边眼神怪异的盯着他,“你要拿什么东西,快去啊。”钟凯点点头,又进了卧室,几分钟后,他走了出来。洪晨见他两手空空,问:“没找到?”“可能在书房。”钟凯挠挠后脑勺一边打量洪晨一边往书房子走。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9:33:06 | 显示全部楼层
磨蹭了十分钟左右,钟凯走出来,洪晨站在客厅里看着他,茶几上的橙汁瓶已经空了。“还没找着?很重要吗?”洪晨担心的问。“算了,不找了,可能落在公司了。”钟凯心里把欧阳海龙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又不死心的说:“我去趟厕所。”

    钟凯坐在马桶上抽烟,气得自己也要冒烟了。“妈的,说什么五分钟见效,都他妈四个五分钟了。这王八蛋,老子非踢他两脚不可!”

    抽完烟,钟凯装模做样的冲了马桶,洗洗手,万分沮丧的开门出来。“走吧。”他垂头丧气的换鞋,不见洪晨过来,不禁奇怪的抬头看,只见洪晨双颊潮红,夹紧双腿,靠着o(∩_∩)o...我是猪头,狼狈的弓着身说:“我……我洗洗脸。”

    钟凯见他吃力的“挪”过来,心怦怦乱跳——药效发作了?

    洪晨迈不开腿,双腿抖动着,他喘息的抬手扯衣领,眼神迷乱,他扶着墙,半边脸都贴在墙壁上,撩起衣服,整个腰都露了出来,他用力摇了摇头,头发都汗湿了,拍了拍脸,钟凯走过去,明知故问:“你怎么了?”说着伸手抚上洪晨灼热的脸,在他耳根,颈部游移。

    洪晨颤栗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别……别……”钟凯另一只手伸进了洪晨的衣内,轻轻揉捏着,洪晨低低的喊了一声,整个人瘫软在地。钟凯蹲下身,脱去洪晨的上衣,洪晨半睁着双眼,眼里有两簇火苗在跳跃。他喘着粗气,猛的抱紧钟凯,贴着他,恨不得挤入他的体内,一团烈火肆意蔓延。他被烧得晕头转向,急于寻求出处,灼烫、干渴、整个人都快焚化成灰,突然下了一场雨,好痛快,不要停啊,不要停啊,让雨一直落在我身上,他乞求。大雨过后,他被松软的棉花卷着,从未有过的欢愉和舒坦。不知不觉间,他竟飞了起来,向一条大瀑布飞去,无法自控。他急了,大声求救。越来越近了,水声轰隆,那大瀑布竟幻成一张大嘴……

    洪晨大汗淋漓的挺身坐起,睁开眼才知是在做梦,浑身上下象被分筋错骨似的,疼痛难忍,“我怎么没在宿舍?”洪晨错愕的自言自语。耳畔响起一阵鼾声,是钟凯。“怎么回事?”洪晨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正准备去卫生间,突然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连内裤都没有穿,再看旁边躺着的钟凯也是,被子里有股浓烈的精液气息,洪晨抖抖的探手摸自己的小腹,上面结了层象米汤干后的痂。洪晨如坠万丈深渊,内心的恐惧愤怒及羞辱胜过肉体上的痛苦。他恨不得杀了钟凯,将他碎尸万段。他咬着牙,忍着背部的疼痛,悄悄下床,双腿还酸软无力,他一步步的艰难挪动双脚,两人的衣服凌乱不堪的散了一地,静静伏着,如一只只原始动物。嘲讽着,提醒着昨夜的疯狂与放纵。

    洪晨害怕钟凯会来找他,惶惶不可终日。一有电话便在旁问接电话的同学对方是男是女,什么口音,如果是北京口音的男人就不接,弄得宿舍的人莫名其妙。程俊和宋鑫见他成天紧张兮兮,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是钟凯催他还钱,便连忙把钱交给洪晨,要他去还。洪晨也想跟钟凯彻底了断,老死不相往来,可他哪还敢去见钟凯,寝食不安,瘦了一圈,他以为自己得了艾滋病,洗澡时哭,刷牙时也哭,夜里蒙在被子里哭,觉得愧对父母,得这种病死还不如被十辆车撞死好了。

    他被这个怀疑折磨得痛苦不堪,又不敢去医院检查,心想只有去问钟凯了,如果他说他有艾滋病,我杀了他再自杀。

    他先给钟凯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会去他住处,有话要当面问他,另外还钱给他。钟凯热情的说:“我在家等你,要不我去接你吧。钱真的不用还,你干嘛那么犟……”“我自己来!”洪晨说完便挂了电话。

    来到钟凯的住处,洪晨也不换鞋,直接走进去,红着双眼痛斥钟凯:“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钟凯陪着笑脸:“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晨晨``````我……”“你老实回答我……你有没有艾滋病?”洪晨颤声问道,心恐惧的缩成一团。钟凯惊愕的瞪着他,“当然没有,我上个月还去献了血。”洪晨盯着他的脸,追问:“真的?”他的视线一接触到钟凯的双眼便马上避开了,钟凯的眼神让他心慌意乱。

    “你要不信,我明天去做个HIV检测。”钟凯连忙说,看洪晨那样,也知他这些天胡思乱想,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这是剩下的钱,我和你两清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以后就算碰到了也当不认识。”洪晨从兜里掏出个塑料包,扔在o(∩_∩)o...我是猪头上,急匆匆的往大门走去。

    钟凯猛的拉住他,扯到怀里。“你别胡来,我……我会和你拼命的!”洪晨惊恐的喊道,奋力挣扎。钟凯最终将他的双手死死扣在墙上。紧贴着他,低头吻他的脸颊、眼睛、鼻子、耳根、脖子,迅猛而狂烈。洪晨躲避着,拼命挣扎,可非但逃脱不了,反而更激发了钟凯的欲望,洪晨极度恐慌,后悔自己前来送死,后悔认识钟凯。钟凯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洪晨,洪晨呆住了,忘了反抗,钟凯温柔的吻了吻洪晨颤抖的双唇,又马上牢牢的吸住,洪晨猛的一震,瞪大双眼。情急之下,他咬住了钟凯的嘴唇,狠狠的,钟凯也不恼,不挣脱,任他咬,洪晨反而畏缩了,松了嘴。钟凯摸了摸流出血的嘴唇,眨了下眼,继续亲吻洪晨,舌头如条蛮横的蛇,强行抵开阻挡,钻进去,兴风作浪,卷着洪晨那条吓呆了的舌头,挑逗、纠缠、嬉戏,洪晨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了,觉得钟凯整个人都钻到自己身体里去了,在他最敏感的地方盘滑,撩拨,放了把火。他喘不过气来,耳畔有群蜜蜂在嗡嗡作响,钟凯的手探进洪晨衣内,由小腹抵至胸口,抚摸、揉搓、游移,洪晨右手掩着半边脸,垂着脑袋喘息,钟凯在他昏昏然中脱去了他的上衣,又去解他的皮带,洪晨猛的抬起头,惊慌的提着裤子,“不,不。”钟凯用力拽下,连同内裤也扯了下来,洪晨惊呼一声,立刻蹲坐在地,无地自容。

    钟凯一面吻着洪晨,一面将手深到洪晨胯下,洪晨死死的夹着腿,但经不住钟凯几下挑逗,双腿也渐渐分开了,他放弃了,任由钟凯抱他入卧房,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钟凯覆在他身上亲吻他的身体,他的双手抖抖的不由自主的抬起搭在钟凯背上,又马上收了回来,双手紧捏成拳头,不一会儿又搭上去,再收回来,他觉得浑身象被通了电一般,麻嗖嗖的,恍恍惚惚、如梦如幻、燃烧、沉浮、旋转、飘扬……抛去一切顾虑,沉湎在欲海里,醉倒在繁华似锦,姹紫嫣红中,魂飞魄散。

    激情褪后,犹如从云端坠入冰川。洪晨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羞愧,自责,他觉得自己堕落了,成了流氓,而且还是最无耻的流氓——和男人上床。他一面哭,一面穿衣服,忿忿推开过来安慰他的钟凯跑去开门。由于激动,他开不开门,钟凯过来哄他,他挥着胳膊歇斯底里的哭喊:“你把门打开!把门打开!”钟凯吓了一跳,只好给他开门,还想劝两句,洪晨用力推开他,冲了出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9:3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班里的男同学中有一批已尝禁果的,常常以自己不是处男为傲。瞧不起那些没有实践经验甚至连理论知识也不懂的同学,他们常常把自己的性经历拿出来说,炫耀和夸大自己的性能力。洪晨很懊恼——处男之身给了个男人。他又想,处男的定义是什么呢?他究竟还算不算处男呢?想这些问题的同时便会无法避免的想起钟凯,想起那足以令人灵魂出窍的吻,那令人欲罢不能的抚摸,那舌头,那双手,那双眼睛是属于魔鬼的,凝聚了诱惑,令人意乱情迷。

    他提醒自己别去想了,就当噩梦一场,钱还了,和他再无瓜葛。

    可他无法自制,夜里会梦见他,醒来偷偷换内裤。他分不清钟凯带给他的究竟是新鲜刺激和欢愉多些,还是恐慌和沉重多些。

    周四没课,恰巧又是周阿姨的生日。洪晨去周阿姨家拜寿,从仅有的一百多元里拿出五十买了生日蛋糕和水果,心里直发愁——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姐姐下午要上班,怕洪晨在家里闷着无聊,要洪晨陪她去公司上班,说公司附近有许多品牌专卖店。洪晨说不爱逛街,姐姐又说公司对面有两家书店,洪晨这才动了心。

    两人倒公共汽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姐姐的公司门口,姐姐说还不到上班时间,拉洪晨上去喝咖啡。洪晨摇摇头说:“不去了,你同事见了不太好。”“没关系的,我和同事关系很好,而且里面有很多美女哦。”洪晨微微一笑,“再美也比我年龄大上四、五岁。”姐姐曾扬言自己是公司最青春无敌的头号美女,既然如此,那些“美女”不看也罢。

    姐姐几乎是挟持着洪晨走进公司大堂,“如果有机会,让你见见我的顶头上司,帮我把把关,可惜他们这些高层乘的是旁边那部专用电梯。”

    姐姐曾说过她的老板,年轻有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极具男子气概,是公司未婚女职员的梦中情人,已婚妇女想出轨的对象,简直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当时洪晨就暗想:他条件越好,你越没戏。

    “天啊,他来了。”姐姐象只受惊的小鸟,猛的一缩脑袋,眼睛溜溜乱转。她慌忙拢拢长发,吸气挺胸,面带笑容的和好奇的洪晨一同转过身,姐姐甜甜的说:“钟总,下午好。”洪晨一看是钟凯,整个人都傻掉了,活见鬼了一般,觉得他就是个鬼,无处不在。钟凯也吃了一惊,很意外的瞪着洪晨。听到电梯门启动声,洪晨扯着姐姐跑了进去。姐姐很不情愿也很诧异,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的由着洪晨带入电梯,扭着脖子看钟凯。洪晨站在姐姐身后,面朝里,汗,争先恐后的从各个毛细孔里跑出来。“有这么热吗?”钟凯竟然跟了进来,站在洪晨这边,洪晨转过身去背着他。“没关系,钟总人很好,不会介意的。”姐姐误会了洪晨,从手袋里取出手帕给洪晨擦汗,笑着对钟凯说:“他是我妈妈好朋友的儿子,在北京念大学,我说还不到上班时间,要他跟我上去喝杯咖啡,他担心我会被上司责骂。嘻嘻,我弟弟挺乖挺害羞的,象个小姑娘。”这是公司的员工电梯,钟凯竟然进来,姐姐有点晕了。

    “恩,都羞得抬不起头了。”钟凯见洪晨耳根子都红了,心里直痒痒,嫌他姐姐多余,碍事,不然,他真想抱着洪晨亲上几口。

    其间进来三个女职员,看到钟凯在里面,十分惊讶,又见于敏偷偷对她们挤眉弄眼,更觉不可思议,向钟凯打了个招呼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用眼神交流。

    到了七楼,钟凯对于敏说:“我办公室有上好的巴西咖啡豆,你可以带你弟弟来。”于敏呆若木鸡,电梯上了第十二层,钟凯一边出电梯一边对于敏说:“十分钟后来吧,我找张总有点事。”

    “哎哟!于敏,你够可以的啊,得请客!”一个白白胖胖的女职员恶狠狠的看着于敏。“你怎么勾引到他的啊?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心计呢。”旁边那个身材高挑,无论气质和外型都远胜于敏的女职员不无妒忌的说。“咦,你是谁呀?”满脸雀斑的圆脸少妇好奇的看着时不用手拭汗的洪晨。“我弟弟,”于敏快乐的倚着洪晨,挽着他的胳膊,“他是我的幸运神!”“他是不是生病了?出这么多汗。”“芝麻饼”皱着眉头打量洪晨。电梯到了十六层,于敏欢呼:“到了!”“小心点,他可花了。”三个女同事酸溜溜的说。

    “小弟,你在这儿等着姐啊,姐去洗手间补补妆。”于敏轻蔑的看着三个女同事交头接耳的远去,得意的一扬头,“被人嫉妒的感觉真好!”

    “姐姐,我想回去,阿姨一个人在家很闷的,我不妨碍你了。”洪晨说完又进了电梯。于敏也不挽留,喜滋滋的说:“如果我晚上不回家吃饭就给家里打电话,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电梯下到了十二层,停住,门开启,钟凯大摇大摆的进来,笑容里有几分得意,几分阴险,几分淘气,“料到你会溜,所以亲自送你。”

    洪晨挥拳打在他鼻子上,又抬脚朝他肚子踢去,用肘狠击钟凯的背部,钟凯不愿和洪晨动手,只是哎哟叫唤。电梯门一开,正欲进来的一帮人被这一幕惊呆了,直到洪晨仓皇冲出才回过神来,洪晨他不知道是第几楼,没头没脑的瞎跑。

    回到宿舍,下铺的王咏在哼着小曲缠铁丝。“已经有蚊子了吗?”洪晨随口问道,拿了条毛巾准备洗脸。“今晚回来睡吗?”王咏笑得贼兮兮的。“废话。”洪晨去了卫生间,王咏跟了进去,“他们今晚去看通宵录像,你不去?明天没课。”“我不能熬夜。”“去吧,我请客。”洪晨诧异的看着王咏,用毛巾擦脸,“你有什么企图?”王咏往洪晨肩上打了一拳。“我……我能有什么企图啊?”“那干嘛非要我在外面过夜不可?我脸上的痘子好不容易走了,我可不想它们又跑回来。”洪晨一边说一边去阳台上挂好毛巾。程俊和宋鑫在对面宿舍楼大声喊他,要他拿羽毛球拍下去。

    洪晨在食堂吃完晚饭,准备去药店买点维生素药,最近手掌又开始脱皮,路上见一女生吃力的提着三壶开水,两胳膊都直打颤,便过去说:“我帮你提。”女生偏头看他,连忙说不用。“没关系,举手之劳,你在前面带路。”洪晨不由分说的从她手里拿过开水壶,女孩连声道谢。洪晨走得快,女生两手空空还得小跑跟着。快到女生宿舍楼下时,一个女孩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跑过来,“雅欣,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他提着。”叫雅欣的女孩不好意思的指指站在前面转身看着她们的洪晨。“哦——”那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看洪晨,对雅欣做了个鬼脸,“你别误会。”雅欣连忙说,脸更红了。“我就送到这儿吧。”洪晨放下水壶,点了下头:“再见。”“哎”雅欣跑上去,“谢谢啊。”“不用客气,应该的。”洪晨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走了。

    晚上八点多钟回到宿舍。一个人都没有,王咏的床上拉了个帘子。

    睡得正香,隐隐约约觉得床在晃,洪晨迷迷糊糊睁开眼,屋里黑漆漆的,他用手按住床铺,真的在晃动,还伴着叽叽嘎嘎的响声,地震?洪晨睡意全无,惊出一身冷汗,正想跳下床,躲桌子底下,忽又听见下铺传来女孩的声音,说的什么,听不懂,是闽南语,女孩说了两句后小声的笑了,王咏的声音飘了出来,也是闽南语,王咏喘息着说了一句,象在哀求什么,女孩没有说话,接着床又晃荡起来,女孩开始呻吟。洪晨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既惊讶两人的色胆,又替他们难为情,不,比他们更难为情,屏住呼吸,悄悄躺下。

    床越晃越厉害,下铺的两人简直是肆无忌惮,忘了形,王咏发出阵阵低吼,女孩在用闽南语唱咏叹调,洪晨下意识的抓牢铁架,怕被颠下床,扯了被子捂着嘴笑,又很想小便,却也只有痛苦忍耐。

    以为他俩会下不为例,谁知这却只是开始,那女孩隔三岔五的来,都是熄灯后进屋,天不亮就走,没人瞧清她长什么样,活似聊斋志异里的鬼狐妖怪,宿舍的人都很反感王咏这样“不顾他人感受”。一个月前,四单元有个宿舍被保安查寝时把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同学从床底下用手电筒照了出来,后来那对男女都被开除,还连累宿舍人挨批评,谁都不愿冤里冤枉的挨处分,可又碍于面子不好说王咏。

    洪晨依旧不定期的“风雨飘摇”,最令他烦恼的是每当下铺开始“活动”时,他便会想起钟凯。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9:35:36 | 显示全部楼层
钟凯又来到洪晨所在的学校,不过这次不是引诱,他只是想把钱退给洪晨,他也不是闲得无聊,也不是非洪晨不可。经过一番打听,他走到喷水池附近,果然洪晨在那儿,还有两个男同学,洪晨穿着白色短袖衬衣,牛仔裤。钟凯远远望着他,犹豫着不敢过去,怕洪晨当着别人的面给他难堪。

    洪晨蹲在池边用树枝拨水。钟凯心里一阵烦躁,正掏出ZIPO点烟,忽听一声惊呼,象是洪晨的声音,又听“扑通”一声响,钟凯一抬眼,洪晨不见了,两个男孩在池边捧腹大笑。不一会儿,洪晨湿答答的从喷水池里站起身,抹了把脸,气急败坏的嚷:“你俩自觉的跳进来,不然我以后有机会就把你们俩推进粪池子里去!”“天热嘛,让你凉快凉快!”程俊和宋鑫笑呵呵的拉他上来。“这池子里的水多脏啊!你俩刚才还往里面吐了口水!”洪晨不住的闻胳膊,恶心得直想吐。

    湿透的白衬衣紧贴在他身上,半透明的,又一次无意的撩动钟凯的欲望,钟凯深深的吸着烟,眼盯着洪晨,结果呛着了。

    “你们给我跳下去,跳下去!”洪晨孩子气的一手拉一个,把脸上的水擦在两人的衣服上。

    “算啦,赶紧回寝室换衣服去,别感冒了。”钟凯的出现把三个人吓了一跳。尤其是洪晨,恨不得躲在池水里去算了。“以后开玩笑得有个度。”钟凯对程俊和宋鑫说,两人连连点头。钟凯招了一下手,“你俩过来一下。”三人围成个小圈,钟凯从兜里掏出钱,“他脾气死倔,你俩把钱收下,先别跟他说,拿去存了吧。”

    两人跑远了,钟凯走近洪晨,用眼神脱光了他的衣服。洪晨从头到脚往下淌着水,怔怔的看了看钟凯,又立刻低下了头,钟凯从洪晨眼里看到了惊喜、紧张、羞涩,但是没有厌恶,没有。“有没有碰伤哪儿?”钟凯摸了摸洪晨的胳膊,洪晨触电般的哆嗦了一下,嗓子干巴巴的说:“没有……咳……没有。”“真的?”钟凯把手伸进洪晨裤兜里,在他大腿内侧挠了两下,笑:“内裤都湿透了吧?赶紧回宿舍冲个澡,换上干净衣服。”他又挠了一下才把手抽出来,洪晨下身已顶成了一个小帐篷。他窘迫的用杂志挡着,低着头,见钟凯半天没吭声,又不安的抬起头看他,钟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钟凯非但没有转移视线,反而更用力的看着他,洪晨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双腿发着抖,他微微张开嘴,喘了口气。

    “别再生我的气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你注意身体,一有困难就给我打电话。”钟凯扯着洪晨的衬衣下摆,抖了抖,“湿得这样。”他握了一把洪晨的侧腰,洪晨又是浑身一震,不住的眨着眼睛,呼吸更加粗促。“赶紧回去。”钟凯坏坏的一笑,对洪晨眨了下左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晚,王咏又和那女子带回寝室过夜。床发出轻微的声响,两人都压抑着尽量不出声,洪晨一次又一次的揪紧床单,咬着枕头,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起身穿裤子下床,程俊小声问:“去哪?”洪晨没吭声,开门跑下楼,翻墙出校,飞奔至IC电话亭,他犹豫了一秒,猛的摘下话筒,迅速插卡,拨通了钟凯的手机。他的耳朵眼里嗡嗡乱响,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令他身体失去重心,他不得不用一只手紧紧扶住电话亭的架子。他紧张的几乎把话筒塞进嘴里,听到那头“喂”了声,他结结巴巴的说:“I`````Iwantto``````”他的声调异常难听,他干咳了两声,语速飞快的说道:“Iwanttomakelovewithyou!我在学校南门等你。”话一说完,他就马上挂了电话,话筒没支好,掉了下来。他将冰冷的双手使劲捂着灼热的脸,大口大口的喘气,喃喃自语:“我真的给他打了电话?我刚才说什么了?我疯了,真的疯了。”

    钟凯停下车,一步步的走近蹲在路灯下的洪晨。洪晨的双腿都麻了,扶着电线杆吃力的站起来,一脸的羞愧,目光闪躲,慌乱,他一拐一拐的往暗处走,钟凯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睡不着?你在电话里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明白。”钟凯靠近他,热热的气息喷到洪晨后颈里,灌了进去,痒痒的,洪晨的双腿变得软弱无力。“我没想到你真会来。”洪晨嗫嚅。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事就好,快回去吧,外面不安全。”钟凯淡淡的说,有些冷漠。

    他故意的!故意的!洪晨心里很明白。“别走!”他惊慌的转身对钟凯说:“不要走!”。他请求道,双手胡乱的摸着钟凯的肩膀、胸口、后背。“你不要走。”“我可再也不敢碰你了。”钟凯举着双手,作害怕状。“我被你打怕了。”“我不会再打你……我保证!”洪晨又羞又急。“那以后呢?”钟凯抚弄着洪晨的下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以后也不,我不打你,不打……”洪晨哭了,理智并未完全丧失,他瞧不起自己。

    钟凯搂住他,轻拍他的背,摇晃着,哄小孩一样,“跟你开玩笑呢,好了,好了,走,我带你去我那儿,正好明天周末,乖,不哭,不哭啊,呵呵。”

    “我竟然……”洪晨很羞愧,惴惴不安,不敢看钟凯。自昏眩里苏醒后,难堪,自责,钟凯笑着将他揽到怀里,“小东西。”一摸他的脸,吃了一惊,“怎么又哭了?”“我害怕,”洪晨把心里的痛苦说了出来,“我们都是男人,这样……不对。”“有什么对不对的,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好,别管那么多。”钟凯咬着洪晨的耳垂,在他耳畔呢喃:“你刚才真疯狂,你看你把我咬的,你这只小野狼,以前还以为你是小白兔,看走眼了。”

    洪晨郝颜,轻轻摸着钟凯肩头的牙印,“疼吗?”钟凯笑呵呵的说:“你再摸摸,舒服。”洪晨害羞的将额头抵在钟凯胸膛上,轻声道:“你要不来,我真不知怎么办好,我都数到8726了,我打算数到10000时,你还不来的话,我就……”“怎么样?”“不告诉你。”洪晨笑着转过身去,扯着毯子蒙住头。“告不告诉我?嗯?告不告诉我?”钟凯骑在洪晨身上,搔他痒处,洪晨笑叫着,缩成一团,挣扎,求饶。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9:3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周日傍晚,吃过晚饭后,钟凯才终于“释放”洪晨,开车把他送回学校。洪晨回到宿舍,见程俊和宋鑫坐在下铺抽烟,一付六神无主的模样,便问:“你俩怎么没出去玩啊?”两人看见洪晨回来了,先是喜出望外,接着就劈头盖脸的大骂:“你死哪儿去了?两天两夜不见人,也不打电话回来,害我们提心吊胆,如果你九点钟还没回来,我们就要报警了!” 洪晨红着脸,捏着耳根子,侧身对着他们,陪着笑脸小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们吃饭了吗?还要不要吃什么?我请。”“你那天半夜跑出去,去哪了呀?”程俊盯着洪晨倦怠却难掩兴奋的脸,狐疑的问。“你不会是受不了那对淫娃荡妇的刺激,出去找鸡了吧?”宋鑫盯着洪晨眼睑下的青痕,心里暗暗吃惊,又觉得不可能,就算全寝室的人集体光顾鸡店,洪晨也绝不会“同流合污”。如果连他都会去嫖,那卖淫早就合法了。象开便利店一样,可以让人无所顾忌堂而皇之的光顾。 “放屁!”洪晨面红耳赤的嚷道。生气的给了宋鑫一拳,由于心虚,这一拳的力度很轻。 “不是就好,你还未成年呢,是我们寝室的重点保护对象。你看大家一块出去玩,都不灌你酒,也不逼你学抽烟。” 周五的下午,洪晨上完课和同学一块出了教学楼,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他立刻辩出是钟凯的声音。刹那间,惊喜、紧张、羞涩、期待齐涌心头。钟凯走到洪晨的面前,洪晨脖子都红了,双手都不知该往哪放好,他生硬而傻气的说:“来啦?”“嗯。”钟凯忍着笑,一本正经的看着洪晨。洪晨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钟凯的眼神给脱光了。“吃……吃饭没?”“你问中饭还是晚饭呐?”钟凯哈哈大笑,突然又止住笑,用很温柔的语气说:“我来接你的。” 幽蓝的光影下,洪晨轻轻移动身体,猫一样的弓身下床。钟凯忍不住说:“现在没车了。”洪晨吓了一跳,忙解释:“我穿内裤。”穿好后,他轻轻掀开毯子的一角,钻进去,很小心的避免碰触钟凯的身体,侧躺着,背对钟凯,看着窗外树枝投影在墙上的班驳阴森的影子,心里很空虚,很不安,很迷惘。钟凯明白洪晨的心情,加上他也困了,什么也没说,不一会儿便酣然入眠。 早上七点,钟凯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洪晨,结果摸了个空,睁开眼,洪晨不在。他高声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他莫名其妙的坐了起来,床头柜的水杯下压着一张写着钢笔字的纸。“钟哥,其实今天上午我得参加学校的活动,真的,不能缺席的,之前没跟你说是不想麻烦你亲自送我,祝你周末愉快。洪晨。” 洪晨赶回宿舍时,全宿舍的人都在睡懒觉。他把带回来的早餐吃完后,走到阳台学习英语。九点钟广播通知学生会成员到一楼大教室集合,到了教室里人声鼎沸,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年纪小,洪晨却已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工作倒是很积极,不过生活中的他在与人接触这方面比较被动,甚至有点冷漠,不喜欢广交“天下豪杰”,觉得朋友不在多,而且他有几个观点:如果交的朋友多了,就会顾此失彼,应接不暇,而对方亦会觉得你对谁都这样。如果朋友不多,大家便时常找机会相处,感情更深厚,对方见你对别人保持距离,对别人都是淡淡之交,而他却有幸成为你的朋友,自然觉得光荣,也会对这份友情倍感珍惜。洪晨在这一年里只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程俊,一个是宋鑫,而对程俊又更好些,因为刚来报到的第一天,两人的母亲就认识了,聊得很投机,程俊也一直把他当亲弟弟对待,虽然时常要洪晨给他洗东西。程俊的母亲来学校看过程俊三回,每回都叫上洪晨一起出去吃饭,还把给程俊带的吃食分给洪晨一半。 会议直到十点钟才开始,主题是学校春季运动会。洪晨心里不禁纳闷:都五月份了,怎么还叫春季运动会?会议结束后,洪晨出校门去电信局给家里打电话,每个周六给家里打十分钟电话,每周还会写封信。 从电信局出来正打算找家小饭馆吃碗酸辣米线,准备过马路时,旁边有个中年妇女一脸焦灼,眼神犹豫的看着他,欲言又止。洪晨见她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水果、糕点、饮料之类的食品,估计是外地人,便问:“阿姨,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请问你是不是F大的学生?”中年妇女的口音象江浙一带的人。“是啊,我读大一。”洪晨点点头,转过身正对她。中年妇女情绪激动的告诉他,说自己是来看女儿的,坐的出租车过来从市里过来,把手袋给遗落在了车上,手机和钱包都在手袋里,女儿寝室的电话号码也记不清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直往下坠。“阿姨,您别着急,您下车时拿了票据没有?”洪晨忙把她扶到一个阴凉处。她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有这个就好,”洪晨接过,“您在这等会,我去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没事的。” 打完电话后,洪晨叫了辆神牛,带她去了学校。她的女儿林雅欣和洪晨是同班,洪晨常听男同学说起,印象里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但没有接触过。他在女生宿舍楼下面托一个女生把她叫下来。过了一会儿,只听楼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相貌清纯,长发飘飘的女孩跑了出来,又惊又喜的用方言喊:“妈,你怎么找来的?怎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呢?”林雅欣得知母亲的遭遇后,不住的向洪晨道谢,并认出了他——上午开会时坐在她前排的宣传部副部长,他上次还帮她提了开水的,洪晨的神情表示他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根本不记得打开水的事。 钟凯坐在车里,听着《恶狼传说》,他去海口半公半私的待了两个星期,比较那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善于逢迎的“少爷”“公主”,他更偏爱洪晨。虽然洪晨在床上表现得拘谨,木讷,但从另一角度来看,倒也显得清涩可爱。 见洪晨跑过来,钟凯推开车门下车,有几个男生在大喊:“洪晨,一块吃饭去!”“改天吧!”洪晨扬扬手,马不停蹄的,有觉得不妥,停下,回头对哪几个同学说:“我有事,下次好吗?不好意思啊!” 洪晨跑到钟凯跟前,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只是笑。钟凯疼惜的用手抚着他的后背,说:“跑那么急干嘛,又不赶时间。” 洪晨递给钟凯一个袋子,袋里装着一包杭白菊和两盒薄荷枇杷蜂蜜糖,“你抽烟太凶,上火,这些都是清热去火的。这是上等的杭白菊,是个女同学的母亲送我的。” 晚饭后,夜色深沉,洪晨缄默不语,只是坐在座位上直视前方,不时的清清嗓子,挠挠耳朵,摸摸鼻子。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很紧张,也很期待,偷偷瞄钟凯。钟凯故意瞪他,慌得他猛的把头扭向另一边。钟凯捏了捏他的后颈,又收回手,专心驾驶,可没多久,又把手探到洪晨的胯部,窘得洪晨连忙拨开他的手,“噢,错了,摸错地了。”钟凯一脸坏笑的说,把右手放在手动杆上。 “有个女人睡觉从不穿衣服。有一天,有个人在她睡午觉时,往她那地方塞了根黄瓜,女人醒来大骂,邻居劝她,这么丢人的事让人听了多不好,算了。那女人振振有词的反驳说,现在不骂,将来指不定连丝瓜,苦瓜,冬瓜都塞进来了。”刚说完,钟凯打开门进屋,洪晨跟在他身后低头笑着捶了一下他后背。钟凯开灯,换鞋,坐在o(∩_∩)o...我是猪头上,把钥匙随手扔在茶几上,歪着头瞅着洪晨笑。 洪晨声音里透着紧张:“有红酒吗?啤酒也行,我还想再喝点。” 钟凯摇摇头,笑着起身去酒柜拿酒。他取了半瓶红酒,把酒杯递给洪晨,“别醉了,醉了就没意思了。”他笑着一边解衬衣纽扣一边往卫生间走。 洪晨连连喝了两杯,钟凯赤着上身挨他坐下,修长的手指从洪晨的膝往上往上游移,他用食指勾起洪晨的下巴,“看着我。”洪晨刚把脸偏向他,他就迅速的吻住他的唇。 洪晨推着他,“把灯关了吧。”钟凯不理会。洪晨刚开始时还有点生硬,不配合,可经不起钟凯的几下逗弄就顺从了。他的双手握紧了钟凯的肩头,既而又很冲动的抱紧他,当钟凯故意把舌头缩回,把脸往后仰,假装要结束这个吻,洪晨用力紧贴着他,身体急忙倾过来,牢牢吸住他的双唇,舌头也慌忙追进去,鼻腔里发出撒娇和乞求的声音,他的酒劲上来了,变得主动起来,把钟凯摁倒在o(∩_∩)o...我是猪头上,贪婪的亲吻他的身体,钟凯闭上眼睛,喃喃道:“酒真是个好东西。” 都八点了,钟凯还在呼呼大睡,洪晨实在躺不下去了,悄悄下床穿衣服,两只胳膊都酸疼得很,昨夜陆陆续续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给钟凯解决欲望。他冲了个澡,漱完口煮早餐,先吃了,担心看电视会吵醒钟凯,便干脆清理房间。 钟凯头发乱蓬蓬的倚在卧室门口瞅着洪晨擦窗户,嘴里叼着烟,见地板光亮得能当镜子使,忙用手掌接住欲坠的烟灰,疾步走到客厅,把手里的一小撮烟灰弄到烟灰缸里。洪晨听到声响,扭过头来,又嗔怪的皱皱眉:“你怎么不穿衣服啊,连内裤也不穿?”“在家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钟凯笑嘻嘻的过去捏捏洪晨的屁股,“别做了,让你来可不是当菲佣的。”“闲着没事嘛,”洪晨红着脸说:“你醒了,那我就去开音响听音乐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不?钟凯用胡茬摩擦洪晨的耳后根,洪晨扭着身子连连喊痒。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9:37:52 | 显示全部楼层
钟凯吃完早餐又上床躺着,客厅里正播放着卡朋特的《昨日重现》,洪晨在卫生间里洗两人的衣服。

    门铃响了,洪晨惊慌失措的跑进卧室,手里还拿着个衣架,他急忙推醒钟凯,不安的说:“有人按门铃。”钟凯迷迷糊糊的坐起来,颇不以为然的说:“开啊。”“开?我……如果是……我们……”洪晨语无伦次,满脸通红,钟凯哈哈大笑:“没事,一定是老刘给我送文件来了,去吧,没事。”“那你快穿好衣服。”

    刘斌耐心的在门外等着,他知道钟凯一定在家,楼下停着他的车呢。这么久没来开门,肯定不止他一人在家。正准备给钟凯打电话,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男孩礼貌的对他点点头:“您好!”“啊……您好,我找钟凯,他在吗?”“在,您请进。”

    刘斌讶异的进门,见屋里收拾得整洁干净,便自觉的换鞋。钟凯穿着睡衣出来了,“哎!老刘,这么早啊。”洪晨端了杯茶过来,放在刘斌面前的茶几上,“请喝水。”刘斌忙欠身道谢。目送洪晨进了厨房后,压低声问钟凯:“你怎么把人领到家里来了?你不是只带往家里带女的吗?”钟凯给他一支烟,点上火后,笑道:“他可不一样,你看不出来么?”

    “嗯,斯斯文文挺有礼貌的,多大了啊?像个高中生似的,长得象南方人。”刘斌正欲说下去,见洪晨端着一盘草莓出来,有连忙打住。洪晨把草莓放在茶几上,打开牙签盒,问刘斌:“您吃早餐了吗?”“吃了,吃了。”洪晨微微一笑,“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了。”他转身去了书房。

    “挺懂事啊,象是出身好家庭的。”刘斌吃着草莓,第一次夸奖钟凯身边的男孩,“我上你这儿来了几十趟,哪回享受过这待遇,这孩子好,嗯,别换了。”

    “大一学生,学法律的,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追来的。”钟凯脸上透着得意,“特纯,刚开始连亲嘴都不会,你别见他刚才表现得挺大方得体的,其实他心里慌着呢,你按门铃时,他吓坏了。”“怪不得欧阳说你现在都不出去玩了,你不就喜欢这类型的么,他长那么秀气,能受得了你的大炮吗?”“没做他,怕吓着他,对他只能慢慢来,我也急呀,他的屁股长得好,结实,又挺翘,咳`````”钟凯挥了下手,“谈正事,谈正事。”

    钟凯又去海口打理那边的公司,去了足足一个月,回来第三天,他把洪晨接回住处。洪晨对他出奇的客套,弄得一路上钟凯莫名其妙,都不好意思跟他亲热,开玩笑。洪晨换了妥协,客气的问钟凯:“我用一下您的卫生间,好吗?”“去吧,干嘛这么客气啊。”钟凯正准备拍一下洪晨的臀部,洪晨恰巧走开了,钟凯心里很纳闷:这孩子是怎么了?

    洪晨洗完手出来,钟凯坐在o(∩_∩)o...我是猪头上抽烟,洪晨有些局促的垂着双手傻站着。“你怎么了?坐啊。”钟凯哭笑不得的看着洪晨。洪晨红着脸坐在钟凯对面的双人o(∩_∩)o...我是猪头上,低着头,双手交叉按在膝盖上。钟凯摁熄了烟头,走过去,蹲在洪晨脚边,捉着他的手,“晨晨,你怎么啦?”洪晨疑惑的看着钟凯,钟凯亲了亲他的嘴角,双手按在他肩上,凝视他的眼睛,“出什么事,告诉哥。”洪晨呆了呆,突然笑了,双手挡着脸,经钟凯一番追问,才说:“我以为你不会和^我……和我亲热了,都过了一个月,你都没和我联系,姐姐又不在你那公司上班,我不知道你的近况。来的路上,我还在想你会不会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好,想改了。”

    “傻瓜。”钟凯心里也如释重负,捏捏洪晨的下巴,笑道:“您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隔了一个月,你那边音讯全无。你开车很猛,平时又爱喝酒,本来脾气就暴躁,我很害怕你出什么意外,都做了几场噩梦,听人说梦是反的,可还是天天提心吊胆。”洪晨答非所问。

    “你这么感性的人不该学法律。”钟凯笑嘻嘻的坐在洪晨旁边,搂着他。

    “是妈妈的决定,如果我读理科,她一定要我学医了。”洪晨大胆的握着钟凯的左手,害羞的偏头看了钟凯一眼,又马上把头低下,耳根子都泛红了,眼见天雷勾动地火,钟凯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公司有点事,我过去一趟。”钟凯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匆匆的走到洪晨跟前,恶狠狠的吻着他,洪晨差点背过去,钟凯松开他,噘着嘴,孩子气的说:“真舍不得离开你,我不去了。”“工作很重要,我明天下午再回去就是了,你快去吧。我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收拾一下房间,把晚饭做好。”“你真好。”钟凯用力揽紧洪晨的腰,洪晨的心差点被挤得从喉咙里蹦出来,他轻轻拍打钟凯的后背,“好了,好了,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小心驾驶,别抢。”

    洪晨洗完碗,回到客厅,钟凯一本正经的看电视。洪晨坐在旁边好一会儿,也不见钟凯对他亲热,不禁很诧异,电视剧无聊乏味,极具催眠效果,以钟凯的喜好是绝不会看下去的,今晚真奇怪。洪晨又看看钟凯,清了清嗓子,给他暗示,可钟凯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机。洪晨懊丧的噘着嘴,随手拿起一本杂志乱翻,钟凯“扑哧”一声笑了,踢踢洪晨的脚,“你就不能主动一回?”洪晨恍然:他果然是在装呢。觉得他有时真象个调皮的孩子,洪晨想着钟凯的一些与年龄不符的稚气行为,低着头笑。钟凯又踢了踢他的脚,“过来。”洪晨回他一脚,“你不会动啊。”“我可不想每次都搞得象强奸一样。”钟凯笑着用脚趾头夹着洪晨的脚。“看你能忍多久。”洪晨窘得站起身,扬拳欲打,钟凯抓住他的手,往身边一拉,洪晨趁势倒在他怀里。“亲我。”钟凯命令道。“不。”洪晨忍着笑,把脸别向一边。“不?”钟凯哈哈大笑,“那你干嘛把嘴噘这么高?”

    洪晨还是那样害羞,不肯在灯光下光着身子,不敢与钟凯对视,他不懂什么技巧,也很容易满足,欲望轻易被挑起,年轻的身体不知疲倦,不懂节制,沉浸上情欲里,生生死死,流连忘返。

    钟凯给洪晨买了个中文传呼机,洪晨也不推辞,爽快的收下了。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钟凯说了句漂亮话:要你主动联系我,你肯定觉得难为情,只好我这个没皮没脸的去联系你了,你总不能把宿舍的电话背在身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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