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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能豆

《你是我的禁果》 作者:abb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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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20:28: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天上午,程俊来到洪晨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洪晨已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他忙于工作,叫人给程俊冲了杯咖啡,自顾自的翻阅材料。

    “洪晨,我有事要和你商量。”程俊见洪晨充耳不闻,仍在查找记录,急急的过去推了推他的肩头,“你把工作先放下,听我说。”“别打断我的思路,去椅子那坐着。”洪晨头也不抬,严肃的说。

    “你小子,自从跟钟凯好上以后,对我越来越差!”程俊生气的推了洪晨一把,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后脑勺被一团废纸砸中。“怕了你啦,说吧。”洪晨无奈的看着他,又疲惫的闭着眼睛,抬起左手抚着额头。

    “吴莉没交男朋友……这么多年,竟然还能遇上,我觉得是缘分。”程俊紧张的看着洪晨,用力吸了一口烟,见他双眼猛的睁开,吓了一跳,被烟呛得只咳嗽,“干嘛这样看我?”

    “你们已经好上了?”洪晨心乱如麻,估计程俊还不知道吴莉的职业。

    “没有,我只是心里着这样想……你比我有主见,你帮我拿主意。”程俊急切的看着洪晨。

    “我……我哪有什么主见?而且……这种事只能你自己看着办了。”洪晨吞吞吐吐的说。

    两人的感情取舍只能由当事人定夺,去问一个旁观者的意见,并不是交出手中的感情生杀权,其实他自己也有数,问别人只不过是想明白自己正在经历的爱情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旁观者清,因为看得太明白,又置身事外,当机立断,冷静得近乎残酷。

    洪晨很矛盾,忠言逆耳,若是对方听进去了,照做了,得罪的只有一个。若听不进去,便是得罪了两个人,“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这是古训。

    “你还爱她?”洪晨没话找话。程俊沮丧的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赞成,我早料到了。”

    “感情上的事,外人插不上手,就拿我和钟凯来说吧,简直比西天取经还难,可到底还是合到一块。缘分的确很重要,可是否真的有缘分,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光凭一个人的努力争取也是不够的,要想重头来过,真的好难,必须一个肯回心转意,一个不计前嫌……”洪晨沉吟了一会儿,话里有话,“经过四年多时间,很多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宣宣吃了一口洪晨喂过来的丝瓜排骨汤饭,又跑开了,洪晨照例又跟在后面追.

    钟凯坐在餐桌边,一边吃饭一边训斥围着o(∩_∩)o...我是猪头和洪晨绕圈子的宣宣,“过来,老老实实坐着!”洪晨一把将宣宣操起夹在腋下坐回饭桌,把红烧武昌鱼腹部的那块最肥美的肉从鱼身上扒下来,小心去了刺,夹了喂宣宣,自己忙里偷闲吃了一口饭,问钟凯:“苋菜是不是有点老?”钟凯点点头。“我都只掐下最顶头的一点芯子,三把一块钱,我见便宜就买了,一堆苋菜全掐了也只能炒成一碟,真是便宜没好货。”洪晨舀了勺滑蛋豆腐吹凉了喂宣宣嘴里,宣宣吸溜着,抬头问:“咱家是不是没钱?”“为什么这么问?”洪晨与钟凯对视数秒后,诧异的偏头看着宣宣。

    宣宣指着桌上的菜,“芹菜里一点点肉,胡萝卜里一点点肉,蒜苗里……蒜苗里没肉啦!”钟凯和洪晨恍然,乐不可支,洪晨说:“你爸爸体重超标,得减肥,叔叔不爱吃肉,这些肉难道不够你吃吗?”“哦,是这样啊,都好几天了,我还以为是家里没钱了,跟电视里演的那样,大人把好吃的都留给小朋友呢,要是买不起肉,我去妈妈家拿。”宣宣小大人似的说。

    “千万别,”洪晨吃惊的笑道:“家里有钱。”他看着钟凯,“天啊,这事要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们父子俩,太恐怖了,我会被抓去游街示众的。我再也不买便宜东西了.哈哈.”

    “我爸是该减肥,胖得象头猪一样。”宣宣指着桌上的菜说:“小爸爸你把这些肉都吃了,上次咱俩合作都没能翘起我爸爸,你该增肥。”

    钟凯的侄儿结婚,送来请贴,请贴上写了洪晨的名字。洪晨原以为自己不在邀请之列,早在得知钟凯的侄儿要结婚的消息时就向钟凯表示近期工作很忙,不能赴宴,如今新郎新娘亲自登门拜访,特意等洪晨下班回来,千叮万嘱的,洪晨欣然应允,夸奖了新娘几句,认出新娘不是新郎当年的女友,温柔大方、知书达礼,不禁对新郎刮目相看——这小子还是挺明事理的,知道应该找什么人当老婆。

    新娘肯定知道他和钟凯的关系,但并无半点不自然和犹豫,象邀请好朋友一样热情里带着亲昵。洪晨对她印象很好,当她的面给一个知名化妆师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有个亲戚要结婚了,请他腾出一天时间来。

    送走新郎新娘后,洪晨正感叹自己老了——连侄子辈的都结了婚,宣宣扑到他怀里问:“小爸爸,您什么时候结婚?”洪晨和钟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好。宣宣搂着洪晨的脖子说:“小爸爸,您别结婚好不好?”洪晨松了一口气,笑道:“为什么呀?”“您结了婚就不住这儿了,您跟阿姨生了孩子您就陪他玩,给他做好吃的,给他讲故事,不会喜欢我了。您别结婚,成吗?成吗?”

    钟凯几年前在上海重庆南路的一片老洋房区里买下一幢楼,一是为了有个落脚地,而且自己也颇喜欢这种情调;二是为了转移资金,当时不过一百来万,如今这套房的价格已飚至五百多万。

    如今他的工作重心基本都在上海,觉得不如搬去上海,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可以讨陈小虹的欢心。陈小虹一直对上海那短短三年的实习生活念念不忘,如果举家搬迁至上海,去接陈小虹来家住,陈小虹一定是求之不得了,她不喜欢北京,嫌气候干燥,空气不好。

    洪晨也觉得好,上海比北京的文化时髦、新潮,而且在上海人的性格里比较起北京人来,少了贫,基本上不大会有男女老少聚会张家长李家短的,去了那儿,独门独院,附近的人也都是有一定文化底蕴的人,虽说可能会少了北京的人情味儿,但以他们的特殊家庭而言,要的就是“淡如水”的邻居。

    钟凯试探性的给陈小虹打了电话,陈小虹果然又意外又兴奋,直说当年在上海时,经常去重庆南路。又说起多年前一个算命先生说洪晨不适合北方,宜南方生活,说他28岁前有场大难。钟凯笑道:“妈,您还信这个?”陈小虹叹气,“你们说你们之间有爱情,会白头到老。这个我都能信,还有什么我不能信的?”钟凯忙说:“上海算南方了,要是您还担心,海南,深圳,厦门,哪都行。”陈小虹说那三个地方太热,上海就很好。钟凯便滔滔不绝的说上海现在的变化,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在重庆南路买的那幢房的周围环境及室内装修,正兴起时,忽听洪爱国在旁责备陈小虹:“半个多小时了,还聊?他打电话不要钱是吧?”

    周末,林雅欣、王磊、宋鑫照例在洪晨住处聚餐,林雅欣已有身孕,王磊除了工作外,与她寸步不离,过两天林雅欣的母亲就会来北京照顾他。他们住在洪晨和钟凯在复兴门的那套房,舒适不说还省了一大笔开销,他们还开玩笑说如果生了女儿就给宣宣当老婆,洪晨先还一脸的笑,后来又急忙打断他们的话:“生下来再说,生下来再说。”钟凯笑道:“你是怕重蹈咱俩的覆辙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20:29:23 | 显示全部楼层
林雅欣搂着宣宣,对洪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你可得把宣宣教好,要象你这样痴情、勤劳、好脾气,象钟哥那样风趣,会赚钱。”

    “这程俊也不知是怎么了,老不过我这来玩,约也是约到外边,古里古怪,瘦得好厉害,精神也不好,我都担心他吸毒,可他又没向我开口要钱。”洪晨不安的说。

    “他啊,风流着呢。这小子天天上网约网友一夜情,怎么不瘦?”宋鑫指着钟凯笑道:“钟凯瘦多了啊。”洪晨忙大声辩解:“他那是合理饮食,减的!”

    洪晨在钟凯的陪同下来到西城分局,林雅欣和王磊竟然也在,林雅欣双眼哭得红肿,王磊怔怔的说:“吴莉死了。”

    林雅欣对警察说只是两个多月前在朋友的生日宴会上见过吴莉一回,饭后互留了电话号码,大家一起聊天时,只是回忆过去,吴莉刻意的不谈她的近况,大家估计她可能过得不大如意便没多问。

    洪晨说:“我所知道的和她一样。”

    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什么,他不时会想起程俊。他很惶恐不安,骂自己神经过敏,但还是决定立刻去找程俊。

    吴莉是被活活掐死的。

    一出公安局大门,与林雅欣夫妇分手后,洪晨又怯懦了,他害怕去见程俊,害怕自己面对他发觉自己的猜测就是现实,他对准备去取车的钟凯说:“哥,你陪我走走。”

    已是黄昏,天气不该这么好,云淡风轻,绚丽的晚霞给大地温柔的镀上一层金色,此时的心情走在如此美好的景色当中,令人不禁有种恍惚感。

    吴莉死了。洪晨觉得仿佛做了一场梦,他再次感受到人生的无奈,无法把握,爱情、工作、健康、喜怒哀乐甚至生命,这些原本都是属于个人本身,但又不由本人控制。

    洪晨伸手碰了钟凯的手,钟凯立刻握住了,温暖了他的手,他的心,令他感觉到安全和希望,两人挨得很近,沐浴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下,又感觉到幸福。

    程俊住所的房门敞开着,洪晨看见形如枯槁的程俊呆坐在饭桌前抽烟,桌上摆着七样熟食,一瓶五粮液,两只酒杯,三双筷子。

    洪晨整个人都僵硬了,力气全集中到了双眼,惊愕的瞪着程俊,他想转身离去,可他无法动弹,就连呼吸,也快要丧失了。

    程俊也许是等得太久,起身时有点吃力,他走向洪晨,把门关上,“雅欣王磊和宋鑫他们都给我打了电话,而你没有,我知道你会来。”

    洪晨身子一晃,神情漠然的走到饭桌边,坐下,拧开“五粮液”,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连喝了两杯后,他长长的呵了口气。

    “吃菜,咱们好久没有私底下喝酒了。”程俊笑着说,眼里泪光闪闪,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吴莉和我不是在街上遇到的,她是我在夜总会找小姐时,点到的。”洪晨吃惊的看着他——他早就知道了。

    “还有谁过来?”洪晨瞅着架在酱牛肉碟边的一双筷子问。“哦,这是公筷,我……”程俊神情黯然的低下头。

    洪晨犹如挨了一记耳光,震惊、羞愤、失望,他将手中的筷子“啪”的折断扔桌上,“怪不得你一直都不肯去我家吃饭,怪不得你……”他恼怒的站起身来,“上个星期我和钟凯还去献了血!”急急欲走,椅子被带倒在地。“不是担心你!”程俊一动不动的坐着,“是因为我,我感染了艾滋。”

    冲到门口的洪晨听到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他陷入一团混乱当中,耳边响起程俊绝望无助的哭嚎声。他想起宋鑫说程俊这几年沉湎“一夜情”,估计大概是由此而得,但又心存一丝侥幸,“你去医院做过检查?是你自己瞎猜的吧?”

    “我见你为了钟凯不顾一切,他一度伤你,而你却还是有情有义,我很佩服你。吴莉是我第一个女人,我想与她重新开始,她当初离开我,是因为我早泄,可毕业后我吃中药调理好了,可是她拒绝了我,我脱她裙子,扯她的肩带,她打我骂我,我压住她,说好话,她骂我,骂我变态,骂我的父母,我讨厌她的声音,以前在一起时,她唠叨个没完,总是抱怨……我不想再让她说话……”程俊语气越来越急促,激动,他说到这儿,凄怆的一笑:“连婊子都不要我。”他把火红的烟头摁在手腕上,洪晨大惊失色的去拉他的手,发觉程俊手臂上布满了烫伤的圆形疤痕,程俊木然的说:“我已经不懂什么叫痛了。”

    “都怪我误会了你,我以为你担心我和钟凯有病……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怎么赞成我和钟凯在一起,见你和我疏远了,我不该只是和你赌气而没有去关心你,以前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记得我第一次去学校报到,第一个认识的同学就是你,你主动跟我打招呼、帮我拎东西、向我介绍宿舍同学、帮我铺床、打开水、请我出去吃饭……”洪晨看着程俊,泪流满面。“自从我们各自有了恋情后,我们就疏远了,我把几乎全部的心思都用在钟凯身上。程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大家来日方长……我宁愿瞎了,断手断脚也不愿失去你啊,你以前干什么都会跟我商量,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漂亮、单纯、可爱、令人没有戒心、心生怜爱。”程俊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洪晨,抬起手轻抚他的脸,“以前是真的把你当成弟弟,疼你,照顾你,后来知道你和钟凯的关系后,常常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我和你在一起……”程俊顿了顿,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同性情谊。”洪晨错愕的看着程俊,不知所措,程俊苦苦一笑:“我有自知之明,也不愿去走那条路……只是觉得自己白来这世上一回,茫茫人海,男男女女,竟没一个人真心爱过我,好寂寞,不象你,天生的情种,你的青春太精彩了,而我呢,东施效颦,落得自寻死路的下场。”

    临走时,洪晨给程俊一张信用卡,要他尽情挥霍,另外把剩下的钱给他父母当养老金——得过且过吧。

    一个星期后,程俊约几个好友吃西餐,电话里,他告诉洪晨公安局的人在调查他,洪晨和钟凯去了,宋鑫和王磊都没吃过西餐,只好照洪晨的样子使用刀叉,结果洪晨只吃了一口就起身去了洗手间,他们只好又把目光锁定钟凯。

    过了许久,洪晨才回来,明显哭过,钟凯诧异的看着他,程俊大口大口的吃着牛扒,笑着对洪晨说:“记得答应我的事。”洪晨无法克制的当场落泪,宋鑫愣了,迷惑不解的看着程俊,王磊不安的问:“你们俩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次日,洪晨病倒在床,不吃不喝不说话只是哭,钟凯心急如焚,焦头烂额,守在床边陪着他。下午,他接到宋鑫的电话,宋鑫泣不成声的告诉他,程俊服安眠药自杀了。

    宣宣推门进来,走到床头,摸了摸洪晨的额头,见洪晨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没有理他,便爬上床,钻进被子,趴在洪晨旁边,“我陪你。”洪晨眼睛眨了一下,他怔怔的偏头看宣宣,侧身将他搂在怀里,哽咽的说:“你那调皮的程叔叔是爸爸最好的朋友,他去旅行了,不回来了,爸爸很难过。”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20:30: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下了班后,洪晨匆匆赶去幼儿园接宣宣,夹在一群家长里,他显得很另类——太年轻了。他早已习惯了别人诧异的目光。宣宣欢呼着向他跑来,他蹲下身,让宣宣骑在肩头,宣宣塞了粒巧克力豆到洪晨嘴里,然后“颁旨”今晚的菜单。“给你买了《哈利波特》第二部,你今晚就可以好好看了。”洪晨说。“是正版吧?马明他说他爸买的是盗版,一点也不好。”“当然是正版,爸爸是律师,盗版是违法犯罪,而且如果买正版的人少了,那些电影公司就赚不到钱,就没钱拍好看的电影了。”“那你会不会告马明的爸爸?”宣宣紧张的问。“不会,这得靠个人自觉,就象我们在街上不要乱扔垃圾一样,不过城管叔叔会抓那些在街边卖盗版的人,工商局的叔叔也会到音像店去收缴盗版光盘……”洪晨一抬头,陈洁和徐伟站在对面。

    “你们好!”洪晨大步走向他们,每次双方“交接”宣宣都是他和徐伟出面,第一次还有点尴尬,不过后来两人一起喝了杯咖啡,聊的很投机。两个男人都是因为自己的爱人无怨无悔的接纳,疼爱宣宣,视为亲生。“今天要接宣宣过去?”“我们下个月要移民去美国。”陈洁哽咽道,伸手抓着宣宣的手腕,泪水不住的流了出来,看见宣宣和洪晨如此亲昵,几分心酸几分嫉妒,都说孩子没有吃过母乳就不会和母亲亲,宣宣一直都不大亲她,以前粘钟凯,现在粘洪晨,孩子虽小,却懂得谁对他好,他就跟谁好。

    “这样啊……”洪晨想了想说:“如果你们愿意,我和钟凯商量一下,让宣宣在你们多住段时间,好吗?”

    “怕钟凯不愿意。”陈洁担心的问。

    “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毕竟你是宣宣的亲生母亲,你尽管放心,我回去取些宣宣的东西,明天把他送过去,他晚上睡觉一定要搂着史努比。”

    “谢谢你,洪晨。”陈洁无限伤感,掩着嘴哭道:“以后想见他……”

    “等他上了学,每年暑假去你们那儿过,让他长长见识,还能有个良好的语言环境,学英语。”洪晨忙安慰她。

    “我们也这样想,没想到你提出来了。”徐伟惊喜的说。

    “我知道你看人看得重,宣宣有你照看,我很放心,常听徐伟说宣宣总是被你抱着背着,你都不让他走路。宣宣也被你教育得很好,懂事说话讲礼貌,真谢谢你。”“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而且你也明白,我不可能娶妻生子了,自然对宣宣全心全意,你在宣宣面前讲了不少我的好话,我也很感谢你。”

    “我一直很愧疚````”陈洁忍不住哭了,“我那时真的````”“我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洪晨微笑的伸出手,陈洁握住了。“咱们四人中有宣宣连着,咱们是亲人,不是仇人。咱们都过的很幸福,不是吗?徐伟是个很优秀的人。我恭喜你!真心的!”分别时,陈洁告诉洪晨,欧阳海龙回到了北京,要他劝钟凯别去找欧阳海龙的麻烦,她知道钟凯是有仇必报的人,而欧阳海龙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有了宣宣,大家都过得挺好,千万别节外生枝。

    洪晨回到家就把陈洁的话转告给钟凯,千叮万嘱的要他不要理会欧阳海龙,就算欧阳海龙向他挑衅,也看在宣宣的份上忍了,反正就快搬去上海。

    钟凯含糊的敷衍他,“你放心,我有分寸。”洪晨一听这模棱两可的话,急了,嚷道:“我都不跟他计较了!凡事都有两面性,你就不知道往好处想想?不是他,我也不会考律师,你妈也不会认同咱们,你也不会觉得其实我才是最合适你的人,我们也不会有宣宣,孩子的存在让我俩感受到责任。如果只是我俩一起生活,会觉得没有拘束,也许过几年就会彼此厌倦,觉得反正没什么牵绊可以随心所欲。有宣宣在我们就组成了家庭,面对诱惑和内心的欲望时我们会克制,会考虑到宣宣,几乎所有白头到老的夫妻都是因为孩子才互相忍耐,没有一成不变的爱情,一个家庭靠的是维持,不可能永远有新鲜和激情。咱们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就应该竭尽全力去营造、维护,而不是自寻烦恼,冤怨相报何时了?宣宣……”

    钟凯举起双手,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打着鼾,洪晨忍俊不禁,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琳琳来了,特意展示她的新发型,洪晨笑道:“看见你的发型我想起徐志摩的一句诗,‘我不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琳琳哈哈大笑,“我好不容易弄这么疯的!”钟凯一脸坏笑的在洪晨耳边说:“跟操疯的鸡似的。”洪晨笑得直咳嗽。琳琳虽然没听见,但也知道钟凯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冲过去揪着钟凯捶了几下,“我是好心好意的给你们创造二人世界,带宣宣出去玩的!你们这样对我!”洪晨很不放心,反复叮嘱,“你可千万要牵紧他的手,你就是上厕所也得把他带上,反正他还小。”又恶狠狠的警告她,“你别不耐烦,把他惹哭了不高兴,不然我两脚踢死你!”琳琳瞪着他,又看着钟凯,钟凯在旁窃笑,“岂有此理,好象是我闲着没事。我走!我不带他出去玩了!”洪晨忙拉着她解释,“你看你手机都丢了三部,而且每次都想不清是怎么丢的,宣宣本来就调皮,出了门就象个小野人一样,我和钟凯两个都难对付得了他。”“我要去玩,我不乱跑,我保证!”宣宣急忙嚷道,跑道玄关自己换鞋。“你每次都这样说。”洪晨一边给他系鞋带,一边说:“别淘气,牵着阿姨的手。”他把自己的名片放在宣宣口袋里,又装了些零钱,“要是和阿姨走散了,就给我打电话,有陌生人和你说话不要理他,也不要吃他给你的东西,可以找警察叔叔帮忙。记住。”“真叫人受不了。”琳琳对钟凯做着鬼脸。“程俊上次带宣宣出去玩,他也是好心,宣宣要吃什么就给买什么,结果孩子回来上吐下泻的,洪晨把程俊骂的狗血喷头,连打带踹的。后来程俊死活都不肯带宣宣出去玩了。”钟凯笑着说。“噢```````这回是轮到我了。”琳琳摸着宣宣脑袋,“你是不是想吃肯德基和卖当劳啊?别做梦了,我可不会让你小爹地有理由把我也打一顿!”

    主任的夫人有个爱好,就是给人做媒,她盯上洪晨很久了,穷追猛打,锲而不舍。这天,洪晨一进律师事务所大厅,看见主任夫人和一个年青女子有说有笑的迎面走来,他暗叫不好,转身缩着脖子往外跑,主任夫人在后面大喊:“站住!洪晨!我看见你了!”

    “大姐……”洪晨只得乖乖站住,转身一脸尴尬的笑,其实以主任夫人的年龄,按道理应该叫阿姨,但任何上了年纪的女性都希望别人把自己往年轻了叫,在主任夫人眼里,洪晨最懂得如何不不露痕迹的讨她欢心,她自然得多“关心”他了。

    “等你好久了!”主任夫人嗔怪的瞪着洪晨。“什么事啊?”洪晨明知故问。主任夫人忙言归正传,“这是洪晨,长相气质是摆在你眼前了,今年26,看起来还跟大学生似的吧?阳光男孩,哈哈,人勤快,脾气好,家里条件也不错,父母都有工作。”“彭姨,您要我当后妈呀?我妈非哭晕了不可!”主任夫人先是一愣,又疑惑的自言自语:“后妈?”待回过神后,她责备苏颖,“别瞎说,人家连女朋友都没有呢。”“是啊,他没女朋友,可是有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我家就住那幼儿园对面楼,我常见他去接孩子,那小孩喊他爸爸,叫得可响亮了。”“大姐,我早说不麻烦您费心给我介绍对象了,我确实有儿子。”洪晨说完顿觉轻松。

    “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清楚?那你老婆呢?是不是离了?”“您知道我从不说我的私事,您也甭打听了,整个所里,没人去过我家,也没我家电话号码。不过,您应该也瞧得出来,我过得很好。”洪晨深知女人的好奇心是可怕的,果然,主任夫人说:“我跟踪你!我一定要看看你老婆究竟是何方神圣,搞得这么神秘。明星?那我更要看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20:3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年前一天,洪晨便请了长假和钟凯宣宣一同回长沙过年,虽然家里已经接受了,母亲对宣宣和钟凯完全接纳,但父亲只是几年前来北京时见过钟凯,他还没见过宣宣,一路上,洪晨和钟凯惴惴不安。

    陈小虹开的门,笑脸相迎,洪爱国站在她身后,表情僵硬,眼神有点发愣。钟凯忙亲亲热热的喊:“爸爸~~妈妈~~”洪晨怕对面邻居听见,忙把他推进门。宣宣蹦蹦跳跳的嚷:“奶奶,奶奶我好想你呀。”陈小虹一把搂住他,亲了亲,“乖孙子,真乖,又长高了啊,冷不冷啊?”又忙指着洪爱国说:“叫爷爷,叫爷爷。”宣宣过去抱住洪爱国的腿,仰着脸笑:“爷爷好。”洪爱国眼睛眨了一下,牵了牵嘴角,咳嗽两声,他见宣宣张开双臂,便下意识的弯腰抱起他,宣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爷爷你喜不喜欢我?”洪爱国脸上的冰霜彻底融化,笑了,他抱着宣宣径直去了客厅。他这一走开,才终于让被“堵”在门口的洪晨和钟凯有路可走。

    晚饭时,洪爱国一言不发,钟凯正襟危坐,端着碗,只敢夹面前的两碟菜吃。席间只有陈小虹和宣宣的说笑声,洪晨偶尔陪着说两句,给钟凯夹些菜,被洪爱国瞪了一眼后,也只好自顾自了,陈小虹舀了一勺鸭脯放到钟凯碗里,钟凯忙说:“谢谢妈。”洪爱国用力咳了一声,钟凯吓得差点失手将碗打翻。宣宣从椅子上爬下,绕到洪爱国身后给他捶背,“爷爷,两个爸爸都怕你。”洪爱国怔了一下,抱他坐在大腿上,夹了块肉,在装着白开水的碗了涮了涮,喂宣宣吃,宣宣勾着他的脖子,乖顺的靠在他怀里,玩他警服上的警号牌。

    “他是不会说普通话,所以才装哑巴。”陈小虹笑道:“这以后啊,我还得在你们中间当翻译,刚才宣宣还问爷爷说的是不是日本话呢,哈哈。”

    夜里,洪晨和宣宣睡一块,钟凯睡隔壁间,床上铺了电热毯,宣宣一离开开了空调的客厅后,就直叫唤:“好冷呀,好冷呀。”衣服也不肯脱,洪晨几下把他脱得只剩内衣裤,把他往被子里一塞,笑道:“暖和吧?”“鼻子,耳朵是凉的,您快点进来。”洪晨也哆哆嗦嗦的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宣宣小兔子似的钻到他怀里,乱踢乱动,洪晨给钟凯发短讯问他冷不冷,钟凯说还好,就是晚饭没吃饱,现在有点饿。陈小虹在外敲门叮嘱洪晨把电热毯插头拔了,怕不安全。之后,又对钟凯说了一遍。

    早上,洪晨特意早起,但还是比父母起晚了,父母都做好早餐,吃完出了门。

    早餐是牛肉汤荷包蛋面,两大一小用碗扣着防在厨房热水盆里,凉菜摆在饭桌上,红油耳丝、辣萝卜、酱鸭肠。钟凯饿了一天,现在洪爱国和陈小虹又都不在,敞了怀吃,洪晨倒不觉得饿,把自己拿碗面让给了钟凯,只吃菜。

    钟凯还是吃不惯槟榔,洪晨嚼着槟榔说:“适当吃一两颗对身体有好处,吃多了对牙齿有害,而且嘴里长泡,吃东西没味。”

    钟凯和宣宣一边看电视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当地产的熟食,玫瑰鱼、鸡翅膀、五香干子、田螺肉、牛板筋,辣得满头大汗,不住的吸气。

    “少吃点,今天过小年,菜会特别多,你就别讲客气了,你吃得越多,爸越高兴,证明他厨艺好。”洪晨对钟凯说。

    洪爱国和陈小虹十一点才回,拎着几大兜东西,气喘吁吁。洪晨和钟凯忙去接东西,全是菜,洪晨脱了外套,卷起袖子就开始洗菜,陈小虹拦住他:“你去陪他们,我们来。”钟凯站在厨房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笨手笨脚。洪晨对他说:“爸只负责掌勺,你现在去跟他下几盘棋,记住,只许输不许赢,但也别输得太明显了。”陈小虹听见了,笑着走近来,“去吧,去吧,下棋不用说话,你们两父子沟通没问题。”

    一点多钟才吃上中饭,清蒸甲鱼、红枣板栗炖鸡、香芹牛百叶、鸭舌羹、野芹菜炒熏鸡肉、腊猪肠炒蕨菜、邵阳牛肉、猪肉丸子、梅菜扣肉、红烧猪脚、卤牛蹄筋、狗肉火锅。洪爱国打开钟凯和洪晨带回的茅台酒,酒香四溢。

    陈小虹拿出一个红包给宣宣,宣宣惊讶的问:“不是大年三十才给红包吗?”“我们湖南过小年是小孩过年,所以今天小朋友收红包。”洪晨解释道。

    钟凯忙说:“儿子,快给爷爷奶奶磕头,祝爷爷奶奶长命百岁,万事如意!”洪爱国连忙摆手,用长沙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家没有下跪磕头的规矩。”陈小虹开玩笑的问钟凯:“听懂了吗?”“大概意思听懂了,就是不要宣宣磕头,是吧?”钟凯小心翼翼的看着陈小虹。

    晚饭后,天色已黑,窗外响起阵阵烟花爆竹声,宣宣从未放过烟花,见得也少,洪爱国买回两大包烟花爆竹,钟凯玩兴大发,和洪晨带着宣宣上了天台玩。

    洪爱国和陈小虹在厅里边看电视边剥桂圆干,洪爱国突然叹了口气,“怎么了?”陈小虹偏头看他,“过年叹什么气呀?”“姑爷不象姑爷,媳妇儿不象媳妇儿。”洪爱国瓮声瓮气的说。

    三人兴致而归,陈小虹忙去煮糯米甜酒。洪晨洗了洗手说:“我来,这个我拿手。”他待水开后把糯米甜酒倒入锅中,放入小汤圆、红枣、桂圆肉,然后切姜丝,打蛋花,见水滚了,关了火,把蛋花慢慢倒入锅中,以顺时针方向轻轻搅动,最后放入姜丝,加盖焖了几分钟,又舀了些白糖在里面,才招呼钟凯过来端。

    洪晨以前也给钟凯做过,北京的各大超市有卖,只是名字不同,叫“醪糟”。宣宣喝了一小碗,眼睛盯着电视,说:“小爸爸,您去把浴霸开了。”洪晨不解的说:“你不是洗过澡了吗?”“我要大便!卫生间不开浴霸太冷啦!”宣宣的话把一家人都逗乐了。

    早晨,钟凯一直竖着耳朵听洪爱国和陈小虹在门外轻声细语的说话,来来回回的走动,终于听见关门声。宣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钟凯一掀被子下床,开了门出去,屋子里一片寂静,他窃喜的拧开洪晨房间门,洪晨正靠在床头,搂着被子,见他进来,嘻嘻一笑,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去了。

    两人蒙在被子里,干柴烈火燃得正旺,洪晨忽听陈小虹的大笑声和大声说话声,慌得忙把钟凯推开,钟凯也听见了,又扫兴又狼狈:“怎么就回来了?”

    “快走!”洪晨压低声催促道,听到开门声,又忙说:“从窗户爬出去!”洪晨和陈小虹夫妇的房间都挨着阳台,钟凯由阳台经过父母的卧室走出去,尽管穿着保暖内衣裤,陈小虹夫妇见了只会认为他是上阳台透气,不会多想。

    钟凯拨开推拉窗,一脚跨上去,刚把上半身探出去,就看见坐在阳台椅子上的洪爱国。洪爱国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吃惊的瞪着钟凯,钟凯狼狈不堪,讪笑:“爸,您……您在家啊。”“搞什么鬼?有门不走,爬窗户,还小啊?”

    早餐时,钟凯一脸傻笑的吃面,洪晨更是窘得几乎把头埋进面碗里。洪爱国抱着宣宣,喂他吃热牛奶泡燕麦片,陈小虹坐在旁边麻利的织毛衣——给宣宣的。洪爱国对洪晨说道:“今晚你妈想带宣宣睡,我睡钟凯那间房。”宣宣指着洪晨奇怪的问:“小爸爸,您没喝酒,脸怎么红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20:32:55 | 显示全部楼层
春光明媚的午后,洪晨抱着宣宣在看水箱里的鳝鱼,他要老板给他称了两斤。这次从老家回来,他带了一大包干紫苏叶,做鳝鱼如果没有紫苏叶,味道就会大打折扣,如同烤羊肉串没放孜然一样。钟凯拎着一只猪脚过来,得意的扬了扬,“骨头小、肉厚、筋多!”“让他剁了再拿来啊,笨!”洪晨拨过去一盆冷水。

    出了菜市场,宣宣又在唱《老鼠爱大米》,洪晨哀求道:“唱别的行不行?”宣宣想了想,很兴奋的唱着《两只蝴蝶》,洪晨无奈的“四十五度地仰望长满云朵的天空”——翻了个白眼。

    迎面走来两名戴墨镜的男子,两人紧挨着打情骂俏。洪晨偏头问钟凯:“鳝鱼,您想怎么个吃法?红烧?还是炸成盘鳝?”钟凯没有回答,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前方,洪晨忙捅了他一下,低声道:“别盯着人家看。”说着,他挤了挤钟凯,给那两人让道。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经过他身边时,偏了一下头,嘴里发出惊讶的、轻佻的“噢?”他拖长了音,又后退着看看钟凯又看看洪晨,洪晨莫名其妙的偏头看钟凯,钟凯沉着脸将手搭在洪晨的后背上,推着他往前走。

    “哟,一家三口挺幸福啊。”那人嘲讽道,听到他的声音,洪晨才知他是欧阳海龙。钟凯站住,转身怒视欧阳海龙,洪晨忙拽他,劝道:“走吧,宣宣在呢,别理他。”欧阳海龙双手插在裤兜里,晃着肩膀走过来,偏头回望了一下,与他同行的年轻男子不情愿的跟过来,神情很不自然,时不时抬手摸脑门。洪晨认出他是最近各电视台都在热播的一部电视剧男主角,当初看电视剧那会儿,洪晨说这个男演员长得挺清纯的,虽说演技有点做作,象演话剧似的,但总算圈内多了个养眼的小生,钟凯却一口咬定这个男演员是被人捧的,振振有词道:你看过他以前演过什么吗?年轻轻的头回演戏就是男一号,还是名导演,名编剧,你都看出来他不会演戏了,你以为中国没人了吗?

    看到他和欧阳海龙在一起,洪晨不禁为他感到遗憾。

    “还挺称职。”欧阳海龙斜睨着洪晨,满眼讽刺。“他管你叫妈了没有?你有奶吗?“话音刚落,他脸上就被重重一击,钟凯手里的一包鳝鱼正打在他脸上,袋子破了,受惊的鳝鱼在他头上、脖子上、肩膀、脚边迅速盘滑。“蛇!”男明星惊叫道。一米八的大男人吓得花容失色,欧阳海龙狼狈不堪的扯出钻进衣领里去的鳝鱼,重重往地上一摔,恼羞成怒的冲过来,钟凯早有准备,一拳挥在他鼻梁上,欧阳海龙捂着鼻子,往后仰了仰,险些倒地。

    两名瘦高个男子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扯住正要和洪晨离开的钟凯,一通乱打。欧阳海龙骂骂咧咧的过来助阵,洪晨又要顾着吓得大哭的宣宣,又担心钟凯寡不敌众,眼见钟凯挨了几下重拳后渐渐没了反抗之力,他把宣宣往旁边一中年妇女跟前一推,“帮我看着孩子。”解了皮带,挥舞着,用皮带头抽打围殴钟凯的三人,直打得三人抱头鼠窜,其中一个平头男子抓住了洪晨手里的皮带,洪晨提脚正踢那人跨下,趁那人送了手,狠狠一甩皮带,那个向他靠近的那个长发男子顿时右眉骨处皮开肉绽。欧阳海龙操着一脏兮兮的垃圾桶砸向洪晨,洪晨本能的往旁一闪,结果被长发一脚踹倒在地,平头踩住了洪晨的脖子,洪晨动弹不得,忽听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警察来了。”欧阳海龙恶狠狠的踢了钟凯一脚,带着人匆匆离去。

    洪晨很不安,他知道钟凯咽不下这口气,他一边开导钟凯一边把去上海的行程提前,他已向事务所递交了辞呈,等手头的案子结束后,他就和钟凯,宣宣去上海定居,潘淇的爸爸开了家事务所,潘淇一直邀请洪晨过去,而且那家事务所也在重庆路。

    一天下午,琳琳打电话约洪晨见面,洪晨迟到了近三个小时,他不住的向琳琳道歉,说正忙着工作,心里也着急,怕她等久了,生气。琳琳埋怨道:“喝了五杯咖啡,喝得我都快吐了。”洪晨一个劲的道歉,问琳琳还想吃什么。琳琳摇了摇头,问洪晨何时去上海,洪晨想了想,说:“大概一个月吧,顺利的话不会超过半个月,主要是我手头的工作没有做完。”他松了松领结,笑道:“你以后就多了个去处了,放了假就过来玩。”

    琳琳东拉西扯了一通后,问:“你和钟叔叔还好吗?”“当然好了,不然……”洪晨脸上的笑容渐渐隐退,“你干嘛这样问?”“没什么。”琳琳目光躲闪,“随便问问。”“告诉我。”

    琳琳有个要好的男同学亦是同性恋者,家境优越,酷爱泡吧,琳琳因为好奇,常和他一块Gay吧玩。前天晚上,她在幸福三村的一家Gay吧看见钟凯神秘兮兮的领了全场最漂亮的男孩出去,她偷偷跟在后头,远远的见两人上了钟凯的车,十几分钟后,男孩下了车,冲车里扬了扬手,钟凯也开门下了车,从兜里掏出一叠钱交给男孩,然后开车走了。

    “多长时间?他们在车里待了多久?”洪晨搅拌着咖啡,轻声问。

    “好象有十五分钟。”琳琳心里懊悔极了,惴惴不安的看着洪晨,“可能……可能他们以前认识,那男孩是钟叔叔朋友的朋友,也许是他朋友托他照顾那男孩,给他送点钱吧。”

    “除了这个理由,我也想不出别的,但是我相信应该不是你担心的那种,四年前,我会怀疑,但现在不会了。”洪晨微笑道。

    钟凯把宣宣哄睡了后,回到卧室,洪晨刚洗完澡,穿着白色缎质和服款睡衣,正倒了乳液在手心,撩起睡袍下摆,往大腿上抹,钟凯看得眼都直了,门也忘了关。洪晨换了条腿,很有技巧的把小腿肌肉绷得紧紧的,倾着身子慢腾腾的用双手来来回回的抚摸膝盖,小腿,足踝,笑着说:“今天下午喝咖啡时,对面台有两个美女盯我看,我迎着她们的目光眨了下左眼,她们立刻羞得头也不敢抬了,脸都红了,真可爱。”他偏头对钟凯眨了下左眼,神情似醉非醉,调皮的对慢慢向他趋近的钟凯笑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雌雄?”

    钟凯微皱着眉头,诧异的看着洪晨,笑道:“你今晚挺……挺有意思啊。”他的手抚在洪晨足背上,缓缓往上移,洪晨轻松的把脚支在他的肩头,钟凯拉开洪晨的腰带,看见洪晨穿着一条豹纹绒面的丁字裤,顿时血脉贲张,难以自持。洪晨挡着他的手,扬眉问:“好看吗?”“正点!”钟凯把脸贴在洪晨胸口,嗅了嗅,“真香,你这个小妖精,越来越会勾人了。”“老了,都快三张了。”洪晨叹道。“在我面前,你提什么老?你这不是刺激我么?”“你是人老心不老啊,喜欢嫩的,最好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那种。”洪晨半闭着双眼,眼神魅惑的看着钟凯,不轻不重的捏了捏钟凯的鼻头,“你恨不得我在你面前骚(烧)得水开。”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20:33:3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着双颊、鼻梁都贴着纱布的潘淇,洪晨担心的说:“现在气温比较高,你千万得小心感染,整容手术应该挑秋末再做。”“她等不及了,她感觉她老公已经开始‘痒’了。”林雅欣代潘淇回答。“不会吧?你们才结婚两年啊。”宋鑫惊讶的说。潘淇恶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林雅欣继续充当发言人:“你们男人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如果三年内没有副作用,无需返工,我也去做。”洪晨若有所思道。“你脸上还有哪儿是需要改的?”林雅欣说道。潘琪点点头,唔了一声.洪晨想了想,说:“那我过了三十岁去做光子嫩肤。”“我想去做抽脂,可是怕留疤痕,我有个同事,男的,做了抽脂术,腹部和胸口有几道难看的大疤痕,而且一碰就疼,他老婆快烦死了。”林雅欣生下女儿后,体形只能用臃肿形容。她对洪晨说:“咱们去青鸟健身中心办会员卡吧。”洪晨苦笑:“我下了班就得赶回家做家务带孩子,哪有时间?而且,我也没那精力,我现在身材挺匀称,我可不想练成肌肉猛男,钟凯也不会答应。呵呵,他喜欢俊秀可爱型的,面对猛男,他没有爱也没有欲望。”

    “你当心成整容反面教材,象迈克—杰克逊似的,将来蹦迪,鼻子掉下来啦!”宋鑫戏谑道,又恶毒的说:“你怎么不隆胸?”林雅欣哈哈大笑起来,“说到隆胸,我想起洪晨``````哈哈!!”“跟我有什么关系?”洪晨诧异的看着她。“有一次,宋薇犯了你的大忌,说你矮。结果你说:‘宋薇,你不要背对着我说话好不好,一点礼貌都没有。’当时,宋薇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吴莉一语道破。宋薇后来再也不敢说洪晨矮了。”王磊不解,“什么意思啊?我也不明白。”“傻瓜,洪晨那话的意思是说宋薇没有胸部。”林雅欣笑的在o(∩_∩)o...我是猪头上踢腿。潘琪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要——逗——我——笑。”

    王磊自洪晨进门,就坐在一边瞅着他神经兮兮的笑个不停,笑得洪晨心里莫名其妙,忍不住问王磊:“你老盯着我笑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很猥琐?”

    “嘿嘿,你跟钟哥真够前卫的。”王磊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林雅欣想起什么似的,“噢”了一声,指着洪晨笑道:“你呀,以前还说你是‘闷骚’型,现在你升级成了‘明骚’型了,还拍性爱录影带!”

    洪晨愕然,他瞪着林雅欣,迷惑不解的问:“性爱录影带?我……我和钟凯的?”他顿时慌了神,腾的站起身来,“你们在哪看见的?网上?”

    王磊和林雅欣见洪晨吓得不轻,也不拐弯抹角,连忙安慰道:“不是,不是,你别担心。”王磊说:“我昨天下午从首都机场坐车回来,坐的是机场大巴,堵车那会儿,正巧看见钟哥的车停在旁边,他正在看V8,两台都开着的,你也知道我视力好,2.0的,虽然看不大仔细,但也看清拍的是两个男人做爱……我猜一定是你俩。”

    “我毫不知情,”洪晨怔怔的说:“钟凯今天上午去了上海……”

    林雅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忙打了个哈哈:“也许他是为了一解相思之苦吧,也许拍的不是你们,可能是圈里人拍了互相传看的。”

    “这事很蹊跷,按理钟凯是不会瞒着我的。”洪晨掏出手机,欲拨打钟凯的电话,王磊忙夺过手机,“你这不是为难我和欣欣吗?本来就没什么的一点小事,你兴师动众的打电话审问,钟凯还不得怪我们多嘴多舌?你让我们以后怎么相处?”

    钟凯上午刚回北京,洪晨中午就和同事出差去了陕西咸阳。

    宣宣在幼儿园和小朋友打架,一个打倒两个,还学着《功夫》里冯小刚嚣张的模样大放狂言:“还有谁?”钟凯听了两个年轻女老师气急败坏的告状后,忙向老师表了态,又给挨打小孩的家长赔礼道歉。

    回家后宣宣挨了顿狠打,宣宣呼天喊地,嗓子都哭哑了。钟凯气恨难消,指着他吼道:“老实给我待着,敢动一下,把你腿打折喽!”

    钟凯从外打包了饭菜回来,板着脸叫宣宣洗手吃饭,他刚把餐盒打开,手机响了,一看是洪晨家的电话号码,顾不得手指沾了油渍,连忙接听,扯了几张餐巾纸抹手,“喂……呃……妈啊,您好,您好!”

    陈小虹劈头盖脸的责备道:“你打宣宣了?你打他干什么?你看洪晨不在家,脾气就大了是吧?你这么大个人,宣宣还那么小,哪经得你那两下子?没轻没重!孩子哭得那么惨,都不知道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要是现在能买到飞机票,我立刻坐飞机赶过来,你也太不冷静了,你也是有文化的人,怎么能动手打孩子?你有没有打过洪晨?有没有?”

    “没有,没有。”钟凯忙陪着笑,“我疼他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他。妈,洪晨对我厉害着呢,我可怕他了,服服帖帖的。”

    钟凯看见慢慢走过来的宣宣,狠狠的瞪着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宣宣立刻大叫:“奶奶!大爸爸又要打我!”

    “没有,没有。”钟凯气得直咬牙,“我向您保证,我保证,您放心,好,好,代我向爸爸问好,好好好,再见!”钟凯啪的关上手机盖,悻悻的看着宣宣,“行啊你,小小年纪就懂得搬救兵了,还打电话给奶奶喊救命!”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20:3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夜,洪晨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一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吓了一跳,睡意全无。不等母亲多说就急急的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没有,没有,你还好吧?”母亲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不安。“很好啊,怎么了?”“钟凯和宣宣呢?”“都好,妈妈您这么晚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吗?”“我做了个噩梦。”母亲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哎呀```````把我吓得不行。”洪晨给熟睡中的钟凯掖好被子开门出去,走向宣宣的房间。“梦到什么了?”他走进房才想起宣宣被林雅欣接过去了。他坐在宣宣的床上抚着他的小枕头。“我不知道怎么突然一下子坐在上海火车站的候车室里,那候车室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一点没变。钟凯也在里面,把我吓一跳,他小孩身子,大人样子,胡子拉茬,干瘦干瘦的。他在候车室走来走去,哭个不停。我连忙跑过去,我问他,孩子啊,你怎么这个样子?叫花子一样,可怜兮兮的,晨晨呢?他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衣服上,手上不知哪来的血,把我吓得要死,他哭着喊腿疼,起不来。说他爸爸妈妈嫌他不听话,不要他了,只把你带走了,把他扔给我,说和我换个儿子。我心里着急,一把抱起他,我说孩子啊,妈妈要你也要晨晨,我们一起去找。没走几步,我就跌了一跤,爬起来一看,手里抱着个嫩娃娃,正是小时侯的你。一身血淋淋的,脐带都没剪呢,你睁着眼睛望着妈妈,不哭也不笑,紧紧抓着妈妈的手``````”“梦是反的.”洪晨正安慰着母亲,忽觉一阵心悸,他捂着胸口慢慢地平躺在地板上。母亲忐忑不安,叹着气,“非得要你天天在我面前,我才放心```````”“后天我们就一起住到上海了。我也会转去钟凯的公司当律师。你放心,我们一家人天天都在一起。”洪晨忍着身体的不适,故作轻松的笑道:“您可能是想着要回上海住,就老是想起在上海生活的那些日子。”“可能是吧。”母亲不好意思的笑道。

    深夜,钟凯和洪晨驾车去林雅欣家接宣宣。半路上,洪晨一直在接听同事打来的送行电话,直到手机没电,他只好把卡插在钟凯的手机里。聊完电话,再次不放心的问钟凯,“上海那边都安排好了么?屋子收拾干净了?可别到了那儿还得再收拾。我要你买的那些绿色植物可都买好放进去了?是不是提前一星期放的?死没死啊?也没人照看``````待会你还是再给那谁打个电话,要他记得今晚开窗通风,好好散散空气。”“知道,知道,都办妥了,你老是不放心我。你真是越来越罗嗦了。”钟凯连连叹气。“我提前进入更年期,告诉你,时间长着呢,苦日子在后头!”洪晨笑着说,伸手抚摩钟凯的脸,轻声哼唱:“只有在夜深,我和你才能,敞开灵魂去释放天真。把温柔的吻,在夜半时分化成歌声,依偎你心门。我乞求星辰,月儿来做证。用尽一生也愿意去等。总会有一天把心愿完成,带着你飞奔找永恒```````”

    钟凯噙着泪,笑着说“我们找到了。”他不经意瞟了一眼后视镜,脸色大变,说道:“系好安全带!”洪晨正想开句玩笑,瞥见钟凯神情紧张,不时的瞟后视镜,忽左忽右的开着车子,他也下意识的看了看后视镜,只见一辆红色保时捷和一辆白色面包车在后面穷追不舍。他吃了一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不安的问:“怎么了?”红色保时捷追赶上来,超了过去,一个急转,横在前面,后面的白色面包车斜插过来,将钟凯的车逼至路边。

    绑架?洪晨脑海里闪过这个词,他立刻掏出手机报警。

    保时捷的车门开了,一个人滚了下来,在地上蠕动,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欧阳海龙。

    欧阳海龙一把揪住扑倒在地的那人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是个年轻的时髦男子,此时已狼狈不堪,满脸血污,头发凌乱,他双腿发软,整个人瑟瑟发抖,不住的向欧阳海龙哭求,嘴角流出一缕缕鲜血。

    “坐车里别动。”钟凯镇定的开门下车,洪晨想拉住他,但已晚了。

    “是不是他?”欧阳海龙残忍的揪着年轻男子的头发,迫他抬着脸与钟凯对视,他惊惧万分的看着欧阳海龙,怯怯的点了下头,欧阳海龙提脚将他拽倒在地,生生扯下他一缕头发。凄厉的惨叫哭嚎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洪晨悚然一抖.再次报警求助.欧阳海龙瞪着血红的眼睛仇恨的怒视钟凯,叉开手指,带血的黑发散在风中。

    白色面包车里下来四个气势汹汹的男子,见来者不善,洪晨急忙下车。

    欧阳海龙拎着一尺来长的钢管大步走向钟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的咆哮:“你让我身败名裂,我要你死无全尸!”他手中的钢管在冷月的映射下发出慑人的寒光。

    洪晨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顾不得去责备钟凯不听他的劝告卤莽行事。他把钟凯拦在身后,“欧阳大哥。”

    洪晨第一次这样称呼他,欧阳海龙怔住了,抡起钢管的手生生的放了下来,看着洪晨,眼里的戾气褪了一分。

    “欧阳大哥,都是我不好。您和钟凯本是铁哥们儿,都是因为我,你们才反目成仇。”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洪晨委曲求全,低三下四的说道,暗暗捏了捏钟凯的手,“是我不识抬举,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

    “甭跟他废话,咱们把姓钟的给废了,赶紧走,110的车老打这儿过!”一个光头壮汉不耐烦的催促道。

    洪晨极力拖着时间,简直口不择言:“其实我一直很感谢您之前对我的好,被一个优秀的人所钟情,值得他花心思,真的是件很庆幸的事,我一直很敬仰您勇于追求自己的理想,坦然面对一切,对感情坚定执着。”洪晨说得连自己也起了身鸡皮疙瘩,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说不下去了。

    欧阳海龙盯着他,久久的。突然,他阴森的笑了:“你这贱货,为了帮他,真是昧着良心说话啊。”

    “你丫尽管冲我来!”钟凯一把拨开洪晨,暴喝道:“有种你跟我单打独斗!”

    “打是肯定要打的,不过只有我打你的份!”欧阳海龙一使眼色,钟凯立刻被一涌而上的四个充当打手角色的家伙制服。

    洪晨被牛高马大的家伙反拧着胳膊,眼睁睁的看着钟凯被打,心急如焚,苦苦哀求:“你要什么做补偿,尽管开口,别打了!”

    “我要他不得好死!”欧阳海龙狞笑的扬着钢管狠狠击向钟凯的双膝,两名架着他的大汉一松手,钟凯无法控制的双膝跪下,扑倒在地,他强忍着巨痛,硬撑着不喊出声,不住的吸气,冷汗淋淋,蜷曲成一团,颤抖不已。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20:3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洪晨奋力挣脱,把钟凯搂在怀里,对欧阳海龙痛斥道:“你抚心自问,究竟是谁的错?我被学校开除,钟凯被迫结婚,你为了报复,不惜牺牲自己的干妹妹,如果不是你那天在他儿子面前羞辱了他,他也不会忍无可忍,奋起反击,是你一直和我们过不去!”

    “我这样做,全因为你!”欧阳海龙大声咆哮。继而,他又轻蔑的俯视洪晨,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比你漂亮的我玩过几车皮,我这样做只因为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只是不甘心!不服气!”

    欧阳海龙用钢管指着洪晨对“打手”们喊道:“把他给我拉开!”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洪晨厉声喝道,从西服内侧口袋里取出名片,“我是律师,你们每个人的长相和体型特征都刻在我脑子里了,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誓要把你们一网打尽,告到你们把牢底坐穿!”他象背书一样的说道:“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至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至人重伤造成残疾的处七年以上有期、无期或死刑。”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象你们这种情节恶劣手段凶残,如果我告你们,你们一定会被判最重的刑。你们也瞧见他开的是什么车了,他可不是普通百姓,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逃不了,一定会被通缉!”

    欧阳海龙连忙说:“他是在吓唬你们,他……”洪晨大声打断他的话,语速很快的说:“你们只不过是他的帮凶,如果出了什么事,背黑锅的是你们,他的社会背景比你们好,就算被抓,他家也能想办法为他脱罪,说不定,他明天就出国了,你们能出国吗?”见他们五个面露惧色,他趁热打铁道:“你们与我们无怨无仇,不过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他出多少?我付你们三倍!”他摘下手表,掏出自己和钟凯的钱包,将里面的钱全抽了出来,“这块表就是拿去当铺典当,也能典当十来万,我这还有五千多现金,他不可能给你们这个价吧?我看你们年纪都比我大,想必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干这个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已的。”

    光头壮汉弯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抄过洪晨手里的表和钱,盯着他不放心的问:“你真的不会告我们?”“不会,我全当破财免灾。”

    光头壮汉“嗯”了一声,直起身子对正欲发难的欧阳海龙“呸”的吐了口唾沫,骂道:“弄了半天是为了男的争风吃醋,我们可不掺合这鸟事!”他对其他人一偏头:“走!”

    白色面包车在欧阳海龙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中呼啸远去。

    洪晨搀扶着昏昏沉沉的钟凯往车边走,警笛声隐隐传来。钟凯刚开车门,忽觉洪晨身子猛的一震,他正要回头,却被洪晨使劲地推进车里,用身子挡住车门,钟凯觉得不对劲,只见欧阳海龙扔了钢管,仓皇往保时捷跑去。

    “你……没事吧?”洪晨弯身看钟凯,脸色惨白,身体抖得厉害,他一只手按在车顶上,一只手捂着嘴。“我没事,你……”钟凯见洪晨额尖淌下一缕浓烈的鲜血,顿时惊骇莫名。洪晨茫然失神的脸上血流满面,他的鼻孔也在流血,他的眼睛却在笑,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猛的侧过身去,一口鲜血喷射在车窗上,整个人瘫倒在地。惊慌失措的钟凯撕心裂肺的狂喊:“晨晨!”

    洪晨在钟凯怀里双目紧闭,身子阵阵抽搐。欧阳海龙被警察铐上手铐押着过来,欧阳海龙残酷的笑道:“他死比让你死更令你痛苦吧?我要你余生都活在悔恨自责里,生不如死!你给我记住,是你害死他的!是你!”

    钟凯脆弱又绝望的抱着洪晨,用双手兜着他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慌乱的往他嘴里倒,泪水滴落在洪晨脸上,他恐慌的喃喃自语:“晨晨,别扔下我……说好一辈子的……说好一辈子的。”他惶恐无助的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俯下身,用嘴去堵……

    清冷的黑夜,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受惊飞过,抖落一片白色的羽毛,摇曳、飘荡、落在钟凯的肩头……
发表于 2007-10-17 20:35:53 | 显示全部楼层
挺称职的嘛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20:36:36 | 显示全部楼层
草地上,一个小男孩双手拉着母亲的衣襟蹲着身子撒娇,不愿离去。母亲嗔怪的刮了下小男孩的鼻子,弯下下腰温柔的哄着。小男孩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最后举起小手揽住母亲的脖子,小小的身子不住的往上窜,母亲有点吃力的抱起他,满脸疼爱。

    直到母子两走远了,模糊了踪影,陈小红才如梦初醒般的猛的直了下身子。她揉了揉双眼,吸着鼻子转身望着身后的医院大楼。她很恐惧,很不安,虽然她本就是个医生,对生老病死司空见惯,早已漠然。但是,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的生命持无所谓的态度呢?她害怕进这个楼,她害怕听到坏消息,六十多个日日夜夜里她时刻饱受煎熬,迅速衰老,整个人都有些痴痴呆呆。她扪心自问一生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何要遭受如此厄运?她本不信鬼神之说,但当她听了医生模棱两可的诊断结果之后,她只有借助于其它力量。她开始吃素,颂经,每日只喝点清粥和水,她终日的祈求词只有一句:“把我和我丈夫的寿命换给我儿子。”

    “回去吧。”陈小红站在钟凯身后轻声说道。“宣宣还没起床,你回家陪陪他。我在这守着晨晨。”钟凯小心翼翼的给洪晨檫脸,象是害怕弄醒了他,动作轻柔。他的白发刺痛了陈小红的双眼,陈小红轻轻拍他的背,颤声道:“好了,好了``````”

    “您坐着,我去趟厕所。”钟凯小声说道,拿着毛巾蹑手蹑脚的出去,轻轻掩上门。

    “你爸爸他们还不知道你出事了,昨天你爷爷还打电话问你怎么这么久没打电话给他。你爸爸发脾气了,也是怪你没给他打电话。你外公外婆要我们去他们那过春节,我们现在就去,你起来啊,带钟凯和宣宣一起去。妈妈跟他们说清楚,不再瞒下去了。只要你答应妈妈起床穿好衣服,妈妈就答应你所有要求``````别装睡了,妈妈知道你早醒了,快起来,妈妈叠被子了啊``````”陈小红握着洪晨的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洪晨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沉闷的“呜”了一声,含糊的说:“好——痛——啊——”

    “醒了```````他喊痛。”陈小红怔怔的看着钟凯,呐呐的说道。钟凯愣住了,看着神情恍惚,憔悴不堪的陈小红,“妈,对不起,对不起```````”他靠着墙,面容扭曲,浑身颤抖,渐渐的滑下去,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繁星点缀着夜空,风在窗外呼啸,高大的梧桐树上绑着一条条黄丝帕,犹如展翅欲飞的蝶。房间里反复播着浪漫温情的《Yesterdayoncemore》。红红的烛光摇曳,百合花优雅的静立在花瓶里,暗香浮动。“你喜欢浪漫,可我却总是做不到;你说我这个人只有失去时,才懂得珍惜;你说没有谁真的离开谁就不能活。不是的,有个人真的不能没有你,他的生活不能没有你的存在。要天天看到你的笑,听你唱歌,吃你做的食品,穿你洗的衣服``````你说你希望每天醒来就能看见我,我每个清晨和夜晚都守侯你身边,等你醒来,等你,等着你醒来``````你说我是给你最多快乐和最多伤痛的人,今晚,我在这发誓,以后我只给你快乐,把所有的不快乐都吞进我自己肚子里。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忘了自己去爱你,就象你那样的爱我。我还不算老,对不对?给我两年。宠爱你两年,用尽我全部的爱,再代你去死,你活着,好好的过你的。也许我会变成落在你肩头的叶子,也许是拂过你面颊的风,也许是淋湿你的一场雨``````”钟凯轻伏在洪晨大腿上,双手抚着洪晨的脸,沉沉睡去。

    一滴泪从洪晨的眼角溢出,迅速滑落,滴在钟凯的手心。

    “我要和你做一生的恋人。可是神说不行,只能做7天。我说好吧,我从星期一到星期七,神说只能四天。我说那好,就春天、夏天、秋天、冬天。神说那就只能三天。我说行,昨天、今天、和明天。神说那就只能两天,我说那就黑夜和白天。神最后说只能一天,我说,那就我想你的每一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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